五十四 纯臣
番己淡淡一笑:“也幸亏你先来报信,本宫才有应对之策。今后在你嫡姐那里,多多长些心眼。”
“诺!王后娘娘运筹帷幄,我那嫡姐只知一味逞强,哪里比得上娘娘?”孟姜嘴里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以嫡庶之礼打退了纪姜的又一次进攻,又卖了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在纪姜身边安插了一个钉子,这心机,也是没谁了!
寒风似刀,岁入隆冬,密密的雪花片覆盖了整个庭院。召国公府的堂屋正中置了一个五层高的镏金八宝莲花座暖炉,里头的银丝炭一闪一闪的。若是关门闭户的,自是温暖如春。可偏偏临院的窗户非要大敞着,弄得屋中亦是北风啸啸。
召伯虎是怕冷的,他守着暖炉,搓了搓手,仍是打了个寒噤。无奈之下,只得对着站在窗前发愣的姬胡说:“太子殿下,外头冷,还是把窗子关上吧!”
太子姬胡身着一件湖蓝色绣银丝交领长袍,腰束一条浅蓝色缀玉腰带,外搭一件银色灰鼠皮大氅,衬着漫天飞雪的背景,十分打眼。听到召伯虎的吩咐,他默默关上窗子,脱下大氅,走到暖炉边的苇席上坐了下来。
召伯虎见他鼻尖上还落着一颗晶莹的雪粒,已渐化成水滴,便伸出食指替他轻轻擦去,心疼地说:“这大雪天的,若太子殿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召臣入东宫便是,何须巴巴跑一趟呢?”他虽守父丧,但只要宫中有宣诏,还是义不容辞的嘛。
姬胡讪笑了一下:“无妨,还是来一趟的好。少傅这里宁静,坐于此处,可以抛却烦忧之事,专心致志。”
召伯虎心里“格登”一下,关切地问道:“怎么?宫中有什么事发生了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纪姜复宠后,明里暗里已给母后使了不少绊子。”姬胡一面说,一面拿过掐丝铜火钳,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炉中的银丝炭。
“上回仲姬之事,不是已经落定了么?最近,姜氏又生事了吗?”
姬胡望着炉中跳跃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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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亦是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心了。昨日冬至大日子,也没有大办,只是宫中亲眷聚聚而已。父王见到尚父在学走路,十分高兴,搂着他在怀中很是欢喜的样子。当时,次妃娘娘笑着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是心惊。”
“她说了什么?”召伯虎追问道。
“她说‘尚父与大王毫无嫌隙,亲父子就是该这般。以后有什么事也彼此能说开,这便是亲密无间’。”姬胡放下铜钳子,抬眼望着召伯虎:“少傅,她是不是又想翻出当年沣水之事,离间我与父王呢?”
召伯虎在思索,纪姜此话的确厉害,暗示太子与夷王已有嫌隙,日久天长必会生出异心,不利于王。这是在大王心中扎刺呀!厉害呀!
“那,大王有何反应?”他问。
“父王只是笑笑,并未吱声,想是并未往深了想。但母后与我皆觉后怕,所谓‘天长地久,水滴石穿’,倘若那姜氏一直在父王耳边进谗言,那该如何是好?”
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眉宇间早已不复稚龄童子的天真,召伯虎不由一阵心酸,他语重心长地说:
“太子呀,须知储君是天下最难做的位置。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可太子是将来之君,必会招来许多人眼红。有人要拱你下位,有人要阿谀奉承以为将来进身之阶,稍不注意便会招来大王的猜忌。毕竟,王权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往往是天子的最大心病啊!”
姬胡听得后背直冒冷汗:“少傅,那您说,我该如何自保?”
召伯虎肃然道:“太子殿下,你只消记得一条——为人子者当忠君爱国,不论外头如何狂风骤雨,终将过去,要紧关节非得把牢。切不可随意陷入无谓之争中,做个纯臣才是正理!”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