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道别

林老头儿拧了拧眉，眸中划过几许忧色。

“这是我目前最担心的地方，王爷的命数，我现在什么也瞧不见，这就表示其中藏有变数，谁也无法预知的变数。”

了无大师愣了愣，他并无林老头儿那般通天彻地的本事，只是能看到某些人的气运和福泽深浅，但和林老头儿相识多年，他自然明白这所谓的变数意味着什么。

变数既有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谁也不敢断言。

“这些年我几乎走遍了西齐和北漠的各个角落，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东阳的这场劫难，以救百姓于水火，可惜毫无所获。”林老头儿续道。

“如今，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臭小子和那个丫头身上了，只是这一切注定不会容易。所以，我想请你将来给臭小子带句话，不管发生什么，都希望他能坚守初心。”

了无大师心中明白，他只怕是窥探到了什么，却又不方便亲自告诉夜无殇和唐宁，所以才托自己带话。

“好。”了无大师点了点头，“等将来，他需要指点迷津的时候，我会将你的话转告他的。”

林老头儿笑了笑。

看，这就是知己，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过直白，知己就能完全明白。

想着这辈子怕是无缘再见，自己已经有很多年不曾与了无大师下过棋了，林老头儿道：“了无，我们来下棋吧。”

看了林老头儿一眼，了无大师什么也没有说，起身走向一旁的箱子，将他放在其中珍藏多年的棋盘和棋盒拿了出来，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摆放整齐。

室外寒风料峭，禅房内因着烧了暖炕，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意，两人就那么盘腿坐在炕上，你一颗我一颗，安安静静地下着棋。

不知不觉，黑夜退去，天边浮现些许白光。

林老头儿看一眼外面的天色，落下手中最后一颗白子，脸上露出笑意。

“和了。”

了无扫了眼棋局，扯了扯嘴角。

“人们都说，人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便是棋逢对手，能遇上你这个对手，老僧这辈子无憾了。”

林老头儿拍拍衣袍站起身，“差不多到时候了，我老头子该去见见外面那些朋友了。”

了无大师知道他这是准备离开了，心中纵有不舍，却也知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拿起一旁的佛珠，了无大师跟着站起身来。

“我送你出去。”

林老头儿没有和他客气，穿上挂在一旁的大氅，又拿上自个儿的拐杖，就率先打开了禅房的门，抬脚走了出去。

寺中的僧人一向作息规律早睡早起，此时，已经有很多僧人起了。

那些僧人看见了无大师和林老头儿并肩出现在寺庙里，心中虽觉诧异，但到底也无人上前多问。

不多时，两人一同来到山门外。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看了眼前方的空地上错落安扎的帐篷，了无大师停下了脚步。

“林老头儿，你……多多保重。”喉咙滚动了半晌，了无大师最终只说了这一句话。

“保重。”冲他笑了笑，林老头儿就迈步向驻守的士兵走了过去。

士兵们差不多才刚起，有的甚至连脸都还未来得及洗，眼瞧着他靠近，都露出警惕的神情。

“来者何人？”

在距离众人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林老头儿一脸泰然。

“我就是你们圣上要找的人，你们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圣上了。”

为首的人一怔，下一刻眯起了眸子。

“你说你是你便是了？何以证明？”

目光在那人身上淡淡一扫，林老头儿道：“你姓卢，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参军原非你的本意，你是为了让家里的人都有口饭吃，这才入了军营。”

“若这还不足以让你信服，在你后腰上，有块婴儿巴掌般大小的黑印，是你打娘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