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消散的执念

昔日，伏羲神王以封神大战的重重杀戮为引将盘古尊者的执念在内的众生恶业统统封禁在封神台中，如今封神台倒塌，这些无数的黑色魅影纷纷从中挣脱，还未来得及侵蚀三界根基，完成将一切复归虚无的使命，就又尽皆被杨戬困在时间的漩涡中。

赤色的血肉、银色的灵魄不断从肉身中被剥离，每当血肉被吞噬殆尽，露出森森白骨，象征着毁灭的金辉便又会闪耀将怨业从身遭驱逐，杨戬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多少次运转九转玄功的法决。十万零一次还是十万零二次？

血肉源源不绝，可灵魄一旦遭受吞噬，杨戬的识念便会变得昏乱低迷，元神撕裂，此生的过往都变得支离破碎，仅存的每一个念头在都在向他抗议，杨戬甚至已经遗忘自己为何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然而随着法决的运转，残破的元神不断愈合，新鲜的血肉再度出现在森白的骨架上，过往的一切又都回到脑海。

“我会成功的。”无论是为了拯救三界苍生还是完成原身背负的职责，杨戬都不允许自己失败，他的信念或许不如原身那般坚韧，但此生、前世，他亦是无怨无悔。

金辉消散，赤色和银芒再度不断从肉身中剥离，在怨业黑色形体印衬下形成一片暗紫色的雾霭，识念再度变得支离破碎，恍惚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从血雾中传来。

“这些仅存执念的怨业早已遗忘过去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会有声音传来。”但杨戬很清楚这并非自己的错觉，以他强大的识念，纵使遭受重创也绝不可能出现幻听，额间的天目缓缓张开，这一次不是为了驱散周遭的怨业，而是想看看这究竟是怎样的执念，竟坚韧到纵使寂灭也不存在丝毫的怨恨、不甘。

“戬儿，戬儿……”天眼睁得贼大，杨戬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再遇上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中。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外相，眉眼与杨戬颇为相似，只是神态颇为宽厚慈祥，神色中还带着些许笑意，似乎至死也没有半分的怨恨，不复杨戬的冷酷与刚强。

“戬儿，戬儿……”如同所有的形体一样，杨天佑的执念从杨戬肉身中穿透，然而却未带走丝毫血肉灵魄。

将一切复归虚无，这是盘古尊者的执念，依托在盘古尊者的执念上，杨天佑的执念同所有形体一样都会受到侵蚀，因而会从杨戬的肉身中穿透，但无怨无悔的执念使他并不想通过吞噬其他生灵的血魄摆脱虚无。

曾经爱着你的人，即使是死后也不忍伤害你。

“杨天佑！”杨戬看着这个不断重复念叨他名字的男子，就像透着原身的记忆看向三千年前的旧人，相由心生，三千年前的那一幕在时间回溯下清晰的浮现在杨戬识海中。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三千年已逝，杨天佑也早已寂灭，但他嘴角上扬的那一抹微笑依旧如杨戬记忆中的一样，眼中溢满了对自己孩子的疼爱和自豪。

“戬儿，戬儿……”听着这句熟悉而遥远的呼唤，杨戬心神微荡，下意识应和起来，然而无论他如何回应，这具形体依然只会不断重复唤起原身的小名。

杨戬这才醒悟，眼前的杨天佑终究早已寂灭，虽从未有过半分悔恨，但他的记忆也早已随着魂魄一同消散，就如同其他怨业一样。他会不断呼唤原身的小名，是因为杨天佑的执念正是自己的儿女，而非认出了杨戬。

黄飞虎因原身而死，如今杨戬站在他的面前，黄飞虎的执念毫无反应，杨天佑依旧也是如此，记忆早已破碎，情感也已经确实，纵使他的执念就是自己的孩子，依旧不会有丝毫的反应。

“您的孩子杨戬虽然已经死了，但他成功将瑶姬解救出来，杨莲也平安长大，和她娘一样都成了天仙，就是眼光差了些，有您这样的父亲居然还能瞧上那个姓刘的，忘了说她还给您生了个外孙，脑子是笨了些，但心思还是好的。”

杨戬知道杨天佑的执念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