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心自歇入菩提

赵原本拟再拆个十几招就弃剑认输，不想师叔让他进招，他不敢违抗，只得出剑硬攻。若是他先时转守为攻倒也无碍，但袁飞凤既提前喊破，让他强攻，云十七岂能不提前准备，当下将长剑回旋，缠住了赵原的剑，含劲收力，便要将他的剑夺了去。

赵原临敌经验毕竟太少，一见云十七夺剑便连忙撤力回夺，云十七乘便他回力之际急出一掌，赵原出掌接住。自己的回夺之力加上云十七的掌力两股力道加在一起，下盘再也稳不住，登时飞了出去。

赵原眼看要输，云十七正自得意之时，他忽然将手中长剑一掷，要知使剑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轻易掷出手中兵刃，若是掷出，务求一击必中。赵原使的这招乃是本门绝技‘梁台云海’中的救民绝招，叫做‘雷劈山石’，一剑掷出当真迅如雷，快如电，一下就将云十七脚踩的木桩削断，云十七未曾防备，失去平衡，登时摔在了地上。而赵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云十七倒地在前，赵原落地在后，自然是云十七输了。云十七从地上站了起来，望向四周，突然一挥手，将手中长剑震为两截，他哈哈大笑道：“老夫纵横江湖三十余载，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神梁派人才济济，徒弟们都调教得这般好，我对宗羲老师实在佩服得紧，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让位给年轻人啦，我云十七自此退出江湖，请各位英雄在此做个见证。”说罢向众人一拱手，便朝南而去，连江也不过了。

众人见云十七虽输了比试，但为人洒脱磊落，倒也佩服。

赵原本欲回归到神梁派的棚子内，却被齐灵心拦住：“比试还没完呢！还要请赵老师再上台比试。”赵原为人老实，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称作赵老师，被人这么一捧，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台下众人再一起哄，不知怎么地就又走上了木桩。

又有几名英雄上前挑战，但均不是赵原对手，转眼日已西斜，赵原已经连胜了七八场。齐灵心见在也无人敢上前挑战，便道：“我想也向赵老师请教请教。”

他正欲上台，忽听有人口诵佛号，随后又传来金属撞击之声，齐灵心回头望去，乃是一名周身绑满了铁链的老僧，只见那老僧四肢上的铁链各被四名僧人牵着，身后还有两名僧人按着他的肩膀。他们一共七人找了一块空地盘坐下来，周围人不少人认得他们是玄马寺的僧侣，玄马寺号称天下门派第一，众人见了纷纷招呼他们到自己的棚子处，他们却并不理睬，只是口中诵读经文。

“如是迷因，因迷自有，识迷无因，妄无所依，尚无有生，欲何为灭？得菩提者，如寤时人，说梦中事，心纵精明，欲何因缘，取梦中物？况复无因，本无所有……世间、业果、众生，三种相续，三缘断故，三因不生，则汝心中，演若达多，狂性自歇，歇即菩提。”

众人听了，不少人心中均想：“我这般勤练武功，奔波忙碌大半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齐灵心却并没理会僧人，急欲上台先试试那赵原的功夫再说，于是飞身一跃。其时暴雨连日，土地已极其松软，齐灵心这一上台，踩在梅花桩上，梅花桩不摇不动，不偏不倚，显示了极高明的轻身功夫，台下众人早已纷纷喝彩，又把目光从那七个僧人那里转回到了梅花桩上。

齐灵心料得赵原性格谦退，绝不肯先动手出招，他向赵原抱拳道了声：“得罪。”使一招‘飞花分叶’，向赵原攻了过去。

袁飞凤在台下看着，向众弟子解说道：“齐家公子使的是他们齐家家传的‘六木功’中的神妙招数，‘六木功’在意不在形，即是掌法又是拳法，也可以是各种兵刃，要旨讲究如根之劲、如干之韧、如枝之柔、如叶之聚、如花之繁、如实之密，到底是世家子弟的高深功夫，可比我们赵原那小子使得高明得多啦。”

面对齐灵心的六木功，赵原仍以神梁派绝技‘梁台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