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这是我儿子,”林国雄毫不意外地看到朱正权身子一僵,“就算是养子,也不能让你随便打了。”
朱正权动不了手,只能冷哼一声把手收回去。
见他没死缠烂打,林国雄又把视线放回了宴笙身上,问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说说。”
林芷有些紧张地捏住了宴笙的衣袖,朱流溪被人推进水池的事,她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但没想到,居然是宴笙动的手。
这下子,人证物证都在,他想赖都赖不掉。
相比林芷的不安,宴笙倒是泰然的很。
他安慰地捏了捏林芷的手,才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拉下,往前走了两步:“我并不是故意想伤害朱小姐的。”
“你放屁!监控明明白白地拍到了,就是你把我们家流溪推下去的,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难不成是我们流溪自己掉下去的?!”朱正权对他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我告诉你,我们家流溪要是出了事儿,我不会放过你的!”朱正权喘着粗气,胸膛不停的起伏着,“你现在就给我跪下,给流溪赔罪。”
好好的公堂对峙,现在变成了单方面的控诉。
林国雄真的很好奇,朱正权一个大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像一个八婆一样说个不停。
再者,宴笙是他的儿子,代表的是他的脸面,他还能让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欺负自家人不成。
“你再多说两句,你就带着你女儿一起滚出去。”林国雄淡淡的说。
普通不过的语气,但其中的威胁早已在房间里冒着无形的硝烟。
朱正权被他这话噎住,就算有再多的怨气,也只能打碎了牙齿自己吞下去。
不过他忍功还是不行,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滑稽。
房间里终于再次陷入寂静。
林国雄紧皱着的眉毛终于放松了些,他看着宴笙:“继续说。”
“其实这件事,就如朱先生所说,”宴笙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就是朱小姐自己跳下去的。”
本来经过林国雄的警告,朱正权已经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管接下来宴笙说什么,都不再开口。
但他没想到,宴笙这句解释,居然会如此离谱。
他想骂人,却又念着林国雄刚刚的话,所以憋了半晌,才冒出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话:“你!你......乱讲!”
“咳咳咳。”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随之而来的,是医生惊喜的话语:“朱小姐醒了!朱小姐醒了!”
宴笙无视了朱正权刀子般怨毒的眼神,耸了耸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诺,朱小姐醒了,你们自己问。”
冰冷的池水灌入口鼻,呼吸被剥夺,五感被模糊化的死亡恐惧,仍然萦绕在朱流溪的心头,像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实际上,水池的池水并不深,但当她的腿被池水贪婪包裹的那一刻,温热体温和寒冷池水之间巨大的温度悬殊,不可避免地让朱流溪的腿抽筋了。
她无法逃脱这片浅浅的池水,只能越陷越深。
“流溪,流溪,你看的清吗,我是谁啊,我是谁?”朱正权脸上名为担忧和喜悦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爸......爸爸?”朱流溪费力地睁大眼睛,苍白的嘴唇翕动两下,才吐出一个不确定的回答。
“诶诶诶,是我,是我!”朱正权喜笑颜开地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后,一转头,就跟变脸似的,立马用一副憎恶的神情看着宴笙,“流溪,你说,是不是他把你推下去的?!”
朱流溪虚弱地靠在朱正权的怀里,意识还有些涣散,直到听到那一阵熟悉的嗓音,她才像触电一般回过神。
“朱先生,我说过了,这是一场误会。”
温润清朗的嗓音,像是初春时拂过的微风,让人生不起半分厌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