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也会不要我吗
拇指拂过墓碑上的照片,苏曼和善的笑脸一如当年,让宴笙看的出神。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耳边吵闹的人声,却硬生生把他从过去温暖的回忆里扯出。
守园大爷拉着一个穿制服的人,指着苏曼墓碑的方向,嘴里骂骂咧咧地说:“就是这儿,有个疯丫头闹事呢,你快点过来。”
那保安看着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浓眉紧皱,嘴巴也抿的死死的,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但等他跟着大爷到了地方,他一脸古怪地开口:“这儿就一个小伙子,哪里有什么姑娘?”
“不可能,我刚刚亲眼看见——”张生年偏头去看,不可置信道:“刚刚还在这儿呢,怎么一眨眼人不见了?!”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儿,既然那姑娘不在,您自个儿看着办吧。”保安把手臂从张生年手里抽走,毫不留恋地走了。
“奇了怪了,人呢。”张生年嘀咕着走到了苏曼墓碑前。
宴笙朝他点了一下头,算是问好。
“小伙子啊,我告诉你啊,刚刚有个人把你妈的贡品都砸了!”张生年像是生怕他不信似的,抓着他的手臂很用力地晃了两下,然后才回忆似的说道:“那姑娘叫......叫林芷!对!我记得!”
闻言,宴笙浅笑一声:“嗯,我知道了。”
见他这幅不怒反笑的模样,张生年跟见鬼似的唰的一下松开手。
这小子,知道自己老娘墓地被人糟践,怎么还笑的这么高兴。
“晦气。”他嘴里低骂了一声后,后退了两步,就撒开腿往园口走,快要出去的时候,张生年又回头看着依旧含笑的宴笙,惊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不再犹豫,加快脚下的步子,飞速地离开了这里。
张生年离开以后,陵园又再一次恢复寂静,清晨的微风吹动园边种植的青翠树木,发出沙沙声。
宴笙半蹲在碑前,任由透过树杈的阳光在他脸上撒下一片金沙似细碎的光,他像是说口供一般,把他这一年发生的事,细致地全说给了苏曼。
在提到林芷的时候,他愣怔了一瞬,罕见的结巴。
等日头逐渐大了起来,宴笙才站直身子,做个和林芷一样的鞠躬,临了,又补充道:“下次带她来见您。”
回去的路上,宴笙依旧拦了辆出租车。
林芷住的这个小区,安保很严格,不是主人家的车不能随便进,所以出租车司机在门口就把他给放下了。
他下车以后,站在保安亭门口,打算拿出住户的门卡刷一下进门通道。
但就在这时,一个灰色的人影突然窜了出来,跟不要命似的往宴笙那跑。
“儿子,儿子,是我啊,我是爸爸啊!”宴建伟把手里喝了精光的酒瓶往地下一扔,怕宴笙跑了似的,用双手紧紧抓住他一只手臂。
‘爸爸’这两个字,让宴笙微微敛的眼眸猛地睁大,他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面前这个邋遢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袖,不知道是多久没洗了,衣服上有着各式各样的污渍,隐隐还有点无法形容的异味顺着风飘进他的鼻子里。
裤子比衣服稍微干净点,但也算不上整洁,他脚上穿着一双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球鞋,鞋尖还破了个洞,露出宴建伟想藏也藏不住的大脚趾。
他的脸仍旧是宴笙记忆里那副模样,通红的眼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眼下泛着的乌青深刻的像是被人用刀刻上去的,嘴边的胡须也乱的像杂草堆。
这是宴笙时隔几年再次见到宴建伟,他和之前唯一的区别,只是稍微老了点。
“.......,爸爸?”宴笙感觉鼻子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人夺走了,他怀着无尽的窒息感,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诶诶诶,是我,是我,是爸爸!”宴建伟听他这话,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