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兄妹离心
火把发出滋啦滋啦的轻响,随即脖颈间便感到一丝冰凉,‘交易大厅的顶棚漏了?’满脸疑惑的米迦勒抬起头,却不见有丝毫月光洒下,‘雪到底从哪来的?’自打踏入这所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的交易大厅,米迦勒便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寒,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黑暗中不知躲藏在何处的眼睛注视着。
噗的一声,火把上的火焰突然熄灭了一半,碎了一半的雪球,端端正正的砸在正全神贯注观察四周的米迦勒脸上。融化的雪水将火把打湿,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更是缩小了一大圈。细碎的脚步声不再刻意隐藏,黑暗中又有许多雪球,无声地向还未熄灭的火把飞来。
砰的一声,瓶口挂着火焰的玻璃器皿,突然在黑暗中爆开,瓶里装着的可燃液体四下飞溅,惊叫与怒骂声瞬间将黑幕撕碎。极易被点燃的羽绒服上,火油向地面滴落的同时,也将夜魔们烧得呲哇乱叫。
如果背包里再能多几只玻璃器皿,米迦勒一定不会放过这些阴险卑鄙的夜魔,只可惜刚刚扔出去的就是最后一只,也是唯一的一只。外形极其彪悍的壮汉,神经早已不堪重负而崩断,全然没有了当初想宰杀米迦勒时的凶戾之气,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悲鸣。只在一转头间,壮汉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逃跑的路上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东西。
短发女人的耐力,着实令米迦勒心中暗赞,虽然短发女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拉大,可她能够保持这么长时间的高速运动,还没有被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甩丢,‘果不其然,能活到今天的人,都不简单。’
显然夜魔也不愿意浪费体力,追杀两个十分难缠的猎物。短发女人跪在雪地上不停干呕,可胃里没有食物的她,只能任由灼人的胃液从嘴角滑落。
跑在前面,距离女人十多米远的米迦勒,从塑料瓶子里抽出几块浸着油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缠在快要熄灭的火把上,可视范围立时便扩大了一倍。如果短发女人在海产交易大厅,就被夜魔抓住,米迦勒绝不会为了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承担任何凶险。可眼下,米迦勒还真的做不到,头也不回的走掉。
米迦勒将短发女人的胳膊搭在肩上,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女人的身体正在剧烈地抖动,痛苦绝望和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两种完全矛盾的情绪,在女人的双眼中反复交替变换着。
海浪依旧在冲刷着码头,虽然阿紫生活的城市,距离东海并不算远,可为生计所迫的她,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站在海边,倾听着海浪的声音,感受着大海的波澜壮阔。码头上的货运集装箱堆积如山,停泊的大小船只,在海浪中如落叶般飘荡,不时还会互相撞击发出巨响。阿紫仅从冬至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他可能会来这里,至于游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就只能从看过的电视节目里,寻找几近模糊的记忆碎片来对照。
‘他会来吗?’黑熊生性虽然不会惧怕水,可玄兔还是被眼前辽阔无边的大海给震撼到,它只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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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边上向下望了一眼,便再也不愿靠近码头一步。
‘一定会的!’阿紫脑海中浮现出卧室墙壁上的画,线条粗犷却惟妙惟肖的小狐狸,似在对她微笑,‘既然找不到游轮,那就去找找图画吧。’
‘天亮再去找也来得及,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避避风雪吧。’人立起来的小黑熊,微微仰起头,黑黑的鼻翼在空中轻轻耸动,‘玄兔不见了,估计后半夜又会有暴风雪。’
阿紫先是一愣,旋即听懂了小黑熊在说什么,会心一笑,‘小鱼干没吃成,还险些成为夜魔的点心,你现在又饿了?’
熊爪轻轻拍了拍胸前的背包,玄兔贪婪的嗅了嗅,‘这是我的心肝宝贝,谁也别想把它抢走。’但却没有打开蜂蜜罐子,显然它也知道这个东西的来之不易。
‘馋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