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2
摄政王轻蔑地看他一眼,脸色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答道:“自是将其诛九族,行连坐之罪。”
草包就是草包,连这都不知道。
四皇子似乎是被他逗乐了,双手一拍就道:“好!很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祝大人带下去,抄家诛族!”
祝大人慌了,连忙看向摄政王,“王爷……王爷!”
“放肆!”摄政王额上青筋暴起,大袖一挥对四皇子怒吼道:“赵轩扬!你是要谋反吗?”
“谋反?”四皇子挑眉,顺着他重复了一遍。
“若不是要谋反,你岂敢自封为帝、擅坐龙椅!”
四皇子似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竟笑了出来,“皇兄啊皇兄,你可真是有意思。”
他嘴角挂着明晃晃的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有多快乐,突兀的笑声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反倒是平添了几分悲凉的意味。
摄政王皱眉,“什么意思?”
四皇子看了无常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弓着身子站到了龙椅旁的玉阶上,继而从袖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摄政王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无常手里明黄色的圣旨,似乎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不止他,便是见惯了风浪的覃武相也忍不住擦了擦眼。
然而无常可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只是径直将圣旨缓缓展开。他身为大太监,自然知道取旨必宣的道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十有四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
皇四子赵轩扬,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皇四子赵轩扬,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钦此。”
四皇子不知何时跪在了龙椅边上,一丝不苟地从无常手里接下圣旨,“谢主隆恩!”
摄政王脸色很难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圣旨只能是昱明帝写的。且不说有玉玺的圣印,那字更是扭捏发颤,只怕是那老东西在发病之后留的后路,怕自己得到皇位。
思及此,摄政王冷笑一声,他倒是会为这个嫡子考虑,怎么没想过他这个长子?然而尽管他不悦得脸色发青,也不得不跪下随他领旨,免得落了口舌。
四皇子起身,收敛了脸上神色,面无表情地看向群臣,“诸位卿家可还有何异议?”
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如今的四皇子,是帝王、是上位者、是掌权之人,却独独不再是从前那个赤诚坦率的少年了。
殿中一片静默,最后还是覃武相率先一鞠到底,“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便摄政王脸色难看得如同吃了苍蝇,他也不得不随其他臣子一道参拜这个他曾经最看不起、而今却一鸣惊人的皇弟。
四皇子垂眸看着他们,手指不断摩挲着掌心的圣旨,眼前仿佛浮现出昱明帝将它放在盒子里的画面。
那日,昱明帝派无常将他请去寝宫,与他谈了当下的危急存亡。即便他话都说不利索,却还是坚持颤颤巍巍地起身,亲自拟了这份圣旨,让他好生保管。
……
‘父皇,让祁宇来帮您研墨吧!’
‘咱们祁宇真懂事,可是祁宇还太小了,够不到书桌,还要多吃饭才是。’
‘祁宇会多吃饭,很快就长大了!’
……
父皇,您看见了吗?
祁宇长大了。
父皇,您若在天有灵,一定要守护这大昱江山、守护祁宇与昭阳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