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
我的样子,但也落在了旁边的空气上面。
‘叫这么大声干啥,我又不是聋了’
虽然是在责怪我,可脸上的笑脸是更加灿烂了。
‘我啊,我叫陶夭花,你叫啥啊,小屁孩。’
‘他们都叫我阿牛,没名字。还有,我不是小屁孩儿。’
‘为啥你没名字啊,那你上户口了吗’
我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被‘阿牛’‘阿牛’的叫着,倒也没纠结过我的名字,因为村上很少有小孩有名字的。
我这样活了10多年吧,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我又不打算出村,就这样呗。
可‘户口’又是个什么东西。
‘户口,重要吗’
‘妈呀,你连户口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该不会是黑户吧。’
‘黑户?那又怎么了’
‘黑户读不了书,看不了病,走不到更远的地方。’
‘我没读过书,村里有个医生给看病。我也没打算离开村子。’
她没了笑脸,眼里全是泪水。
我以为我没顺着她说话,把她给惹哭了。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她两只手扶着我的脸,很认真地说‘你以后来我这儿,我教你认字怎么样’
我当然乐意啦,每天都能光明正大地看她。
‘好呀’
她得到了我的回复,脸上又满是笑容。
这样,我就每天下午都去她家学字,还帮着搭房子,和水泥。
我也知道了她来这村子的原因。
她大学毕业,打算回老家找个安稳工作。
想着在报道前,约同学出远门玩一转。
在火车站,一个孕妇上来搭讪,让她帮忙看下行李。
她很爽快就答应了。
然后几个大汉走过来,架着她,拿着行李,就把她拖到一个面包车里了。
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她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旁人只觉得这是个叛逆少女离家出走,不愿管人家的家务事。
她就很顺利地在大白天被拐走了。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她说她醒着的时间很少,基本都是在睡着。
换了好几个人负责押送她。
最后,她被卖给了现在的男人。
她一路上经历了什么,她没有给我讲,但我想,一定是走过地狱一样的地方,她才会甘愿守在这个男人身边。
她的男人跛脚,还又老又丑,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面干什么,经常不回家。
不过也好,这样我就能天天陪着她了。
但是时间久了吧,我越觉得自己混账。
‘舅妈,你逃吧,在这里,你们是外村人,我们不会管的。’
我如果不放走她,又和那些畜生有什么分别。
我只看见她轻轻摇头,脸上还是挂着温柔。
‘阿牛,我是逃不掉的。’
她盯着我,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光彩。
我突然不敢说话。
我果然还是个畜生性子,听到她不愿跑,也瞬间放心。
我也是想把她留在身边的牲畜。
我悻悻地走了。
回到家,看到堂屋里坐了村长,还有两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
杯子里还沏着茶。
‘阿牛啊,你回来啦。’
我娘特别开心地过来迎我,我爹蹲在地上也满脸欢喜。
村长和那两个人坐在凳子上也是堆满笑容。
‘娘,他们是谁。’
那个坐着的女人马上站起来,过来牵着我的手。
我抬头看她,她不仅穿的干净整洁,牙齿也是整齐干净,脸上也没有一条皱纹。
‘阿牛啊,我以后就是你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