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章:臣,是个女郎
从前只觉得她跟自己有些相同,可是她却忘了,郡主是皇女,又受宠,少不了骄纵蛮横,不将其他人的意愿和心情放在眼里。
她谢元也就是因为女郎的身份,毫无奢望。
若是换了个性别,想她在战场上生生死死拼杀几年才得来的功名荣耀,一招因为一个郡主的婚嫁心思,就被诬陷胁迫,败得个一干二净。她就愤恨难忍,恨不得挣断了绳索,拼了命也要将这天都翻个底掉!
谢元咬了咬牙,垂下眼睛的瞬间,眸中疯狂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可是现实是,她是她,而不是他……因为太过怨恨老天爷将她生成了个女郎,相比之下,怀真郡主的这些伤害,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就这么着,经过太监通传,谢元跟着怀真郡主进了大殿,还没有抬眼看清楚皇帝长什么样子呢。
就见怀真郡主拖着华服一路小跑着奔了过去,往皇帝的脚下一扑,跪着哭诉道:
“父皇,你一定替给儿臣做主啊,你新封的中郎将解将军,进了我的府门轻薄于我,儿臣不活了……呜呜呜呜呜……”
谢元看见了这一幕之后,不是她心大,实在是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的沈留祯来。
她实在是被沈留祯荼毒的太多,心脏已经足够强大,看见这种构陷的场面,竟然勾不起一丝波澜。
想当初小时候,她可是经常被沈留祯气得挥剑直哭,饭都吃不下。
皇帝听闻也是一惊,抬眼看向了大殿中间站着的人,也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一眼过去只知道是个身姿英挺的少年郎,顿时气得质问道:
“解元!当真如此?!你好大的胆子!”
谢元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往地上一跪,说道:“臣中郎将谢元见过陛下。启禀陛下,臣没有,是怀真郡主在说谎。”
谁知这个话一出,怀真郡主还没有替自己辩解呢,宋国老皇帝却先怒了,呵斥道:
“住口!朕的女儿朕知道,她虽然平时言语有些狂妄骄纵,但是也只是嘴上说说,从来没有做出过有伤皇家颜面的事情!你竟然说她拿自己的清白构陷于你!解元,你当真是年少轻狂,一朝得志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
谢元听着皇帝的语气,心下越来越沉。
尤其是听到皇帝最后那句话的话音,就能猜出估计最近这段时间,上奏章参她狂妄自大的人不在少数。
如今怀真郡主的谎言,倒是将这些奏章的话,做了个佐证了。
谢元双手被绑着,心脏在胸腔中砰砰地狂跳,死亡的恐惧让她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可是她依然抬起了头直视着皇帝,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勇气,字正腔圆地说道:
“陛下,臣确实犯有欺君之罪,却不是这件事,而是……”
谢元顿了一下,丹凤眼中的光亮如星辰,随即高声说道:“……臣,是个女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