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泪水
与我正大眼瞪小眼的男人心里翻腾着许多想法,这让我忆起在母亲消失后的那一年里我被许多人追着询问过,在审讯室,在报备厅,在废墟遗址,在老巷街道……这些人无一不问着同一个问题,你母亲的消失是否与你有关,是否是你参与了其中?
我?让我想想啊…那年的我不过7岁,我沉溺在母亲为我营造的虚假世界里,与父亲断绝来往中。
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工作原因与父亲分居多年,后来有了我也是聚少离多,我们经常从一个政区前往下一个政区,偶尔回老家与父亲聚聚,但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地方。
再后来母亲不见了,在我被判进容济收纳院前息父亲从代理人手里夺过了抚养权,他说,我不是没有父母的小孩还轮不到丢进落魄大院。
在我过往的童年里从未体验过的父爱在那一瞬间渗透进我的皮肤让我感到发麻,灌入我的骨髓顿时充盈了我的灵魂。
我站在父亲身后看着他微屈的背脊被夕阳笼罩,眼泪也是顷刻留下。
那一刻我是由衷地感到自己有家了。
这个纯黑的房间其实很像母亲消失前让我经常呆的地方,跟了父亲后我有自己的房间也和现在这里一样大。
所以对于他们关押我多久并不会对我有很严重的创伤,这样的环境我太熟悉了,我只是受不了接连不断的精神折磨。
我答应过他的要做自己,坚决不要妥协。
可是现在不说点真东西如何让他们信服呢?
对不起,我的爱神,请允许我就这么一次吧。
我食言了。
“你要问什么,问吧。”我说。
头顶的灯光实在是过于刺眼,久处于黑暗的环境让我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眼角湿润,我用手扒拉掉即将掉落的眼泪。
seven看着面前的女人擦去脸颊的泪痕,那双眼是蕴在水中的银镜,照得人心亮堂堂的,可当她微眯眼时像裂开的禁果散出诱人的香气引人遐想。
“今天先不问问题,我们来聊聊天。”男人金口不易轻启,简单几个词后又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女人。
想套我话,拐弯抹角走情感路线然后让我说漏嘴吗,可惜了,我的故事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去研究的。
“那请问警官,您想聊点什么呢?”
“那就说说你觉得有意思的客人们吧。”
我笑了。说故事嘛,我很擅长。
“该怎么说呢,要全都说来可太多了。”
“不如先从第一个客户说起吧,喻言。”
第一个客户…这是能说的吗,果然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可我的第一个客户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那时的我还只是位非常非常普通的内部的理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