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意义和价值

几日后……

林愿如同往日，习惯背着编织袋在大街上穿行。此时的他比以前多了些坦荡和勇敢，没有面露丝毫的胆怯之意和对陌生行人的排斥。

“这瓶子还要吗？”

“不要了！给你吧！”

“谢谢！”

就这样的话语，他不知要说多少遍，总能得到很好的回应，更是因为这样的善意回答给了他无限的动力，不再畏惧与人交流。

这是以前的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的改变和成长！就像他被迫面对这个环境，不得不做，习以为常的养成一样！

当初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庆幸的是……他有了足够的能力和心态去面对克服所有的困难，更值得感恩的是……即使离开了家，他依然活了下来，并且在这种环境中得到成长和历练。

虽然……他还是会充满期待的回头，看身后的角落。然而……再也没有得到回应过！

忙碌一天的奔波，将所有劳动成果用小小的肩膀背付着前往回收废品站，熟练的与老板讲差价，以零化整。

“三十八块五。”

“四十吧塑料最近涨价，我都没有给你多要。”

“好吧！好吧！看你小子挺不容易的！不过我就纳闷了，你整天一个人来，就不上学的吗？”自从上次见了一眼这小子的家长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以为是在哪个角落默默注视，此行为了磨炼孩子的独立和应变，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只是见了那么一次而已！

林愿傻笑没有回答，成熟的面容上多了稳重。仿佛对于这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来说是提前的成长和独立。

接过钱，小心翼翼放进口袋，林愿转而离开，那微笑的面容瞬间收回。这一年以来，他不是没有回去出租屋过！可是，再也找不到家的地方了！

爷爷曾经许下的承诺，再也没有履行过！他不是没有怨恨过。

伴随着忧郁悲伤的心情走到小吃街，来到肉饼摊位前，四元钱买了一个，看了好久之后才咬上一口。

奔波一天，终于回到偏僻无人的石桥下，坐在石头上，面对旱河长满几米高的芦苇丛，吃着肉饼。

突然感觉美味的食物堵塞到喉咙难以下咽。憋至通红的脸，因为眼泪的落下而渐渐恢复正常。经历了那么长时间，以为自己变得很坚强了！

完全可以一个人独立的生存在这无常的世界上，其实坚强只是自己为了迎合自己的处境，伪装的盔甲而已！甚至脆弱到因为看到一家笑容美满的场面就会伤心落寞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为什么？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爷爷奶奶抛下自己离开的原因？

他说为了让自己坚强勇敢，为了脱离那不正常的环境。可这样的生活，同样不是他所期望的！

自有独立思维意识以来，他没有喊过“爸爸，妈妈”，忘记了他们的模样，只隐约从老家人言中听闻，他们和常人不同，走丢了，直到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可现在的林愿仿佛有些明白了……什么是现实；明白了清宁清智的原因？更懂得了爷爷不愿接自己回家的原因。庆幸的是……自己学会了生存，这个最重要的人生课题。

吃完肉饼，擦去粗糙面容上的泪水，拿起从废品回收的地方捡来的书本翻看。从拼音到字，一遍又一遍的读，一遍又一遍的对着空手比划。此时的感受却与当年奶奶逼迫情景下形成了相反的心理！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那两个字有些繁琐，因为没有人指导，而停顿下来！可是……现在即使再渴求，也没有人像当年一样，为他引导未知！

“遍插茱萸少一人！”

时间仿佛因为一个温暖的声音而突然停止。林愿怔住，脑袋轰鸣，一片空白。敲击了内心深处的某个脆弱的致命点而爆发压抑的情绪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