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小怪兽
第九章
房间里的窗帘把外面凌乱的风雨遮盖的严严实实,点了一盏橘黄的小灯,遥行她俩身下是暗红色的毛毯,小腿莹白纤长,红白交相,是少女不自知的幽幽淡惑。
“说实在的,我自从知道这事以后,心里蛮怵他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邹岩长长的怅然出一口气。
遥行没听明白:“为什么?又不是他做的,你不该是心疼吗?”
“心疼当然是心疼了。”邹岩幽幽道,“我本以为我很了解他的,就差没剥开衣服看看他身子了,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我其实连个屁都不知道!”
“......”
遥行忽略她惊世骇俗的比喻:“所以你是怵他‘深不可知’?”
“也不算吧,就,他这人能够流露出来的情绪都让人没有办法看透他心里真实的想法,你说是不是挺扯淡的?我就算再怎么能察言观色也抵不过他一个道行深厚的老狐狸吧。”邹岩苦着脸,半坐起来抬手摁下床头上录音机的按钮,里面的磁带开始缓慢转动,前奏过后一个声线略哑且性感的女生声流出。
遥行想了想,觉得很像指甲划过肌肤的悸动,丝丝滑滑,唱出来的情感始终都是暗涌,从不澎湃却牢牢把人吸了进去。
“这是谁唱的啊?”遥行拽了拽滑下去的薄被。
“哦,这个,莫文蔚的,叫《电台情歌》”邹岩回答的很完整,脑子里乱哄哄的,好的和不好的事情都挤在一起,干脆什么都不想,躺回床上。
“......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桥,到对方心底瞧一瞧.....”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听了多少遍这首歌,直到第二天邹母过来叫她俩起床才一起关掉,并没有对她们俩这种略显放纵的行为进行谴责,只叮嘱她们以后晚上听歌的时候音量调小一点,以防吵到邻居。
遥行是打心眼里羡慕,因为这样的举动在千母身上完全不会存在,他们家是典型的“学习大于天”,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会被打作“不干正事”。
从小到大,她的一举一动均处处受桎梏,有的时候遥行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想拥有某件东西,只是渴望一种底气,是那种不会因为别人可能会冒出的一点点拒绝的苗头而直接割断沟通的大门,是在和别人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依然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想法。
这就是她和邹岩从骨子里的差别,所以邹岩可以那般坦荡的喜欢一个人,即使他们之间有着世俗的鸿沟存在。而她,只能别扭又古怪的悄悄注视温立,不告诉任何人。
遥行一直在邹岩家住了一个礼拜,背上的水泡破了之后,还是留下了两三个深浅不一的疤痕,她最后一次去医务室看的时候,校医淡淡瞥她一眼,说句:“小丫头现在不上心留下了疤,小心长大了哭鼻子。”
遥行无所谓的耸耸肩,一个疤而已,只要她自己不放心上还有什么可值得难受到哭的?
算了算,这已经是入秋后第三场雨了,都说秋老虎凶猛可却丝毫挡不住秋雨的施施然。在遥行穿着邹岩的衣服挡风的第三天,迎来了第一个周末。
学生时代,没有哪个人能逃得过假期的诱惑力,连同那些变态到非人哉的学霸们,下午三点半,政治老师讲了一节课的经济价格变动因素,讲的嘴唇发白,口吐白沫,邹岩在目睹他的唾沫星子在阳光下一闪而过后,身子极其夸张的往后躲了躲:“这政治老师可真是辛勤的园丁,无时无刻都在关照咱们第一排的‘小树苗’。”
“......”
遥行被她说的一阵恶寒,顺势抬眼看了看那排“小树苗”,一个个正仰着脸认真听课,结合了下刚才邹岩的话,一下子画面感就更强了。
“待会儿放学了,你是要回家吗?”邹岩悄咪咪的问她,遥行扯扯嘴角,手上的笔不带停的:“你要去一中?”
“对啊。”她理所当然,眉梢微扬:“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