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顷
我们决定走水路,沿着鱼洞河去将军山,这河沟就在老龙岭底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制造一个水上交通工具才行。
由于这岭上全是树,罕见竹林,没办法制造竹排,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砍些油松来做个简易的木筏。
说是简易,可实际动起手来可一点儿也不轻松,从砍树到制作框架,再一根一根的把分断的树干往中间推进,并用绳子收紧固定,这一步一步的制作下来,半个上午眨眼间就过去了。
我们又吃了些馕补充体力,接着把木筏子推进河里,这才算是正式出发。
也亏得过了这么些天,鱼洞河里的山洪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不然走这水路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我和包子一人拿了一根细长的枝干,当做撑杆,交替撑着木筏子徐徐前进。
由于是逆流,速度并不很快,将近正午的太阳从山岭缝隙间投照下来,直直照在脑袋顶上有些发昏,早知道就戴顶帽子了。
不太宽的水面一片白光粼粼,反射着太阳光有些晃眼,我们在保证不搁浅的情况下,尽量靠着河岸行进,借着岸上投下来的树荫遮阳。
好些树根从岸上伸到了水里来,有的浮出水面,有的却藏在水底下,我和包子一个没留意,木筏子就突然撞到了一截老树根上,我俩都险些栽进河里去。
沿着鱼洞河行进半日,也不知行出去多少里,两岸的山林好似绵延无尽一般,看不到尽头。
好在日头终于是偏西了,比之午时的燥热,此时微风吹送,心情也跟着畅快起来。
青葱山林倒映在粼粼水面,河中更闪动着昏黄霞光,眺目所及,尽是大自然的原始风光,鼻间所闻,满是松林清香,耳中所听,种种虫叫鸟啼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时而一两声山虎长啸,不免又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我和包子早站得累了,就拿各自背包放在木筏子上垫坐着‘撑船’,彼时木筏悠悠,凉风拂面,倒也说不出的惬意。
只不过这种惬意还没让我们享受个够,漫天昏黄的霞光就迅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厚重压抑的乌云,层层叠叠顷刻之间就把天空铺了个遍,紧接着就有火闪击空,雷声滚滚大作。
夏季的暴雨真是说来就来,尤其是在这原始森林之中。眼看着一场垮天大雨就要泼将下来,我和包子立马是变了脸色,前一刻还出着大太阳,下一秒就垮了天,真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我们正行到一条深涧当中,前不着边后不着际,两岸几乎是呈九十度的陡峭山壁,这突然间下起暴雨来,我们别说躲雨,就连个靠岸的地方都没有。
见这情形,我哪还有半点惬意之想,噌的一下子站起来,赶紧招呼包子快些撑,一定要赶在河水暴涨起来之前冲出这条深涧。
话才落下,豆子大的雨珠便已稀稀拉拉的砸落下来,打到脸上竟好比石子儿般生疼。
我和包子皆是甩开了膀子,拼了命的支着长杆往前撑,脚下的木筏子立时变得飞快起来,好似一支快箭笔直朝着深涧另一头射去。
眼看山涧尽头已然在望,天上一道滚雷炸响,豆大的雨珠霎时间密集起来,哗啦啦整条山涧立刻就响成一片茫茫白,河面上激开无数朵大水花,我们的木筏子被激得摇摇乱晃,速度顿时骤减到了零点。
这还不算完,天雷滚滚,又有风借雨势,狂风卷着瓢泼大雨直往我和包子身上刮,刮得我们根本站立不住,连忙俯身趴到了木筏子上,这才没被刮到河里去。
但这只是苟且之计,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瓢泼大雨好比天河倒灌,不消片刻,鱼洞河就变得汹涌起来,木筏子连带着我们根本毫无抵抗的就被冲着往下游去。
浑浪翻滚之间,我大声喊着包子抓紧,千万别被甩下去,可是声音一出口就被雷声和雨声吞没,甚至水珠砸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狂风怒号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