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书生
那是一个很是落魄的书生,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形瘦弱,穿着一袭洗的有些发白的儒衫,刚一进来,便引起了谢轻依的注意。
谢轻依上下打量着他,眼底忽而闪过一丝兴味。
只见那书生身上,浓郁青色的文气缭绕周身,隐隐透着些紫色的贵气,想来这书生虽看着落魄,但文采却是极好,若是有机会,未必不能乘风而起,鱼跃龙门。
然而,在其身上,除了青色的文气,还有更为浓重的黑红煞气包裹,死死的压住那青色文气,若不能破除煞气,只怕他这一生也就被囿于此了。
那书生不知谢轻依心中所想,他不紧不慢的走进药铺,敛袖对刘掌柜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小生见过刘伯父。”
只是,那书生虽是礼数周全,但刘掌柜见了他,面色却不甚好看:“苏默,你怎么又来了?”
谢轻依闻言一奇,这书生一看便是家中有人重病,这刘掌柜怎么还把人往外赶?
“家母病重,还求刘伯父能走一趟。”那叫苏默的书生又行了一礼,虽是求人,却并不让人觉得卑微。
“苏默,我早说了,你母亲的病是治不好的,你又何苦……”刘掌柜说着叹了一口气,“以你的才华,若是没有被耽搁,现在想必都已经过了县试了。”
“家母一手将苏默拉扯大,而今却积劳成疾,苏默若是不管不问,实在枉为人子。”苏默闻言,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才道。
“唉……”刘掌柜又叹了一口气,“按说我与你父亲也算有些交情,现今他不在了,我也该帮衬帮衬你们孤儿寡母,但是我这开的是药铺,而不是善堂。”
苏默闻言,脸上闪过了一抹难堪。
刘掌柜也看出来了,但他只顿了一下,还是狠狠心道:“更何况,你母亲得的那病,我便是去看了,也不过是用药续命些许时日,而那些药,可都不便宜。”
“刘伯父尽管用药便是,苏默家中,还是有些许银钱的。”苏默咬咬牙道。
有些得失,他不是想不明白,但是母亲为了他操劳那么久,如今重病,他若是不管不问,那他还配做个人吗?
“你家中还有银钱吗?”刘掌柜闻言却是不信,“若是老夫没记错,你上次来抓药之事,便已动了你赶考的银子了吧。”
“苏默已经错过县试,若是想考,也要等到来年,如今还是以母亲的病情为重。”苏默又道。
刘掌柜闻言,却是摇摇头:“怕是你母亲不想你这般想。”
若是他儿子课业能如苏默一般,那他便是倾家荡产,拼了性命也是要让他一路考上去的,更何况含辛茹苦将苏默抚养大的苏母了。
谢轻依此时也听明白了,眼前这书生父辈同刘掌柜有旧,只书生父亲早逝,书生母亲又疑似得了痨病,刘掌柜不愿书生白白浪费银钱,又或者书生本就没有钱,因而不愿前去看诊。
谢轻依又望了望书生,看着他身上被压制的青色文气,略想了想,才拱手对刘掌柜道:“刘掌柜若是不介意,不妨让谢某前去看看。”
“谢大夫?”刘掌柜疑惑的看了看谢轻依,心中一动,以谢轻依的医术,若是她出手,说不得真能治好苏母。
只是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小跑到谢轻依跟前,压低了声音:“谢大夫,可去不得啊,苏母得的那病,极可能是痨病啊。”
谢轻依闻言,瞬时有些了然,痨病不仅极难医治,还有一定的传染性,若是如此,无怪乎刘掌柜怎么说都不愿去了。
不过,她现在虽然修为只恢复了一点,只才入练气的水平,但她当初到底是差一步就可飞升,非是肉体凡胎可比,小小的痨病,还伤不了她。
“无妨,刘掌柜,我只是去看看,没什么大碍的。”谢轻依平静的说道。
刘掌柜见谢轻依既有信心的模样,想到谢轻依来历神秘,医术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