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羊脂玉牌
深且清静的巷子里,铺面不大,掩在一众老宅子里毫不起眼,甚至有点儿冷清,就连门头上的书有“苍澜斋”三个字的牌匾也因常年风吹日晒而有些掉漆了,处处透露出一股子古朴与年久失修的陈旧和沧桑感。平时往来苍澜斋的人不多,但大多都是有点见地和学识的人,是以苍澜斋能在城中占有一定名气。
夏侯纾揣着一块玉进了苍澜斋,却见里面安静得出奇,连个上来打招呼的人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像是开门做生意的。
她略略一扫,不大的铺子里,只摆了三四个博古架,视线可及处,称得上极品的古玩并不多,但每件物品看上去都有着属于它自己的历史和故事。再往里面走了几步,她才发现颇有些年代感的紫檀木屏风后面坐着一个身形消瘦、头发花白的老者。
日光透过雕花窗户上的照进来,被窗户纸过滤后显得格外温柔。此刻,老者正悠闲地喝着茶,不时翻看着手中泛黄的书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做生意,还是在消遣时光。甚至都分不清他是苍澜斋的主人,还是客人。
这样学识广博且与世无争的人,多半有些古怪脾气,比如不愿意与看不上眼的人说话,更不喜欢别人突然扰乱他的生活节奏。眼见老者握着书卷看得入迷,夏侯纾不敢突兀打扰,便随手从博古架上拿了一本有着明显修补痕迹的书籍,一边翻看,一边耐心地等候。
老者日子过得清闲,看书也慢。他一边看一边思考,大概看了四五页,低头喝茶时才发现杯中的茶水空了,便提起小炉子上温着的茶壶添了一杯。抬头时恰巧看见站在门口的夏侯纾,先是愣了愣,然后放下茶具,一面缓缓起身,一面问道:“姑娘光临小店,所谓何事?”
进出苍澜斋的多上了年纪的文人雅士,鲜少有像夏侯纾这样年轻生涩的女子。
夏侯纾闻声,赶忙将视线从书中移向老者,微微欠身,恭恭敬敬道:“早闻苍澜斋主人博闻强记、慧眼独到,小女现有一物件,想请教苍澜斋主人,不知老伯可否引见?”
老者见她是个小姑娘,又彬彬有礼的,很是满意,遂爽朗一笑,说:“老朽便是,姑娘且进来说话吧。”
苍澜斋的主人姓常,名字不详,人们都尊称他为“常翁”。常翁的确如传言中那般温文尔雅、淡泊宁静,颇有些老庄风范。
夏侯纾没想到能入常翁的眼缘,心中一喜,连忙将手中的古籍合上放回原处,然后在老者的邀请下在他对面坐下。
常翁亲自为夏侯纾斟了茶,才细问她的来意。
夏侯纾也不卖关子,便将仿制的白玉牌拿出来给常翁看,编了个由头说是自己前些日子捡到的,但不知道其来历,想请教他是否知其一二,日后也好将玉牌归还给其主人。
常翁结果玉牌仔细端详了许久,越发眉头深锁,也不知是仿制得不够逼真,还是玉牌的来历非比寻常。
半晌,他抬起头来,问道:“姑娘这玉牌果真是捡来的?”
夏侯纾怕被他看出破绽,只好笑了笑,避重就轻道:“我看这玉牌玲珑剔透,色如琼脂,不像是寻常之物,想来丢失玉牌的人定是烦恼焦急,常翁若是知道他的来历,还请相告,也好让这玉牌早日物归原主。”
常翁捋了捋胡须,将羊脂玉牌交还给夏侯纾,徐徐道:“的确非寻常之物,不过你这块是赝品。”
“赝品?”尽管知道是假的,夏侯纾还是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甚至颇有几分失望,“难怪都没人要寻它,原来竟是如此。”
常翁捋了捋胡子,仿佛安慰她一般笑呵呵地说:“虽是赝品,但这块玉确实是块好玉。”
“先生此话何意?”夏侯纾抬头看着常翁,继续装傻充愣。
当初为了让这块玉牌仿制得更真切一点,她确实是选了块好玉,没想到还是被见多识广的常翁看出来了。
“就这块玉的成色来说,在羊脂玉中算得上是上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