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最后一句话轻的不像话。

却仿佛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叶笛心里。

心疼，说不上来的心疼。

他用余光看着旁边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灯光太暖了。

他看不清江箫的眼，但是能感觉到她无声的抽噎。

沉默良久，叶笛总感觉江箫周身总有一层薄薄的膜。

一层隔膜。

像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小空间，她一直把自己困在里面。

叶笛能感觉到她现在的迷茫和无助，很想抱抱她，他的女孩在他不在的这几年受了多受罪，他不是不会换位思考，但是他不能感同身受。

她一直都想往前走啊。

江箫的眼睛从刚才就一直蒙着一层雾气。

但是那些就像午夜噩梦，医院冰冷的灯光，和一张白纸黑字的死亡通知书。

一个没有精神寄托的人，是怎么熬过这十一年的，没有人能知道。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进了南下，路灯很少，那一点点的光压根挡不住黑漆漆的夜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到了江箫家门前，叶笛下车给江箫打开了车门。

那一盏江箫刚来时要亮不亮的灯此刻也一样。

迷迷糊糊的灯光打在无语的二人身上。

叶笛好像能听见她无声的挣扎和无助。

江箫环着胳膊抱着自己，眼神里面连灯光反射的光都没有。

她就那样盯着叶笛。

叶笛收起了平时淡淡的眼神，反而很认真的回看着她。

江箫没有进房子里，两人就这么在一个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无声对视。

叶笛叹了口气，俯身上前。

江箫怔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半步，但是又一根紧绷着告诉她不要退。

是一个有着叶笛独特味道和温暖的拥抱。

叶笛把她的头摁在自己颈窝里。

人难受时最不能安慰，不然情绪一下就会上头。

眼泪是止不住的。

不一会怀里人儿轻轻颤抖起来，他的颈窝隔着衣服感受到了一股湿热，衣服早已被她的眼泪打湿。

叶笛一遍又一遍地轻抚她，像安慰自己的小孩子一般。

你不该在你花季的十八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你不该没有未来。

他能记起少女在舞台上意气风发，也知道现在的她有多么的需要有人在她身边。

没有什么不该。

江箫，我一定会给你创造一个属于你的未来。

这是我十一年前就有的想法。

我也一定会实现它。

叶笛垂眸，掩下眼中情绪，小心翼翼又紧紧地搂着他的女孩。

怀中传来一个带着哭腔又闷闷的声音。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就一句话而已，就能引起自己的情绪那么大波动。”

“没事，想矫情多久矫情多久。”

“肩膀借给你。”叶笛轻声说道，仿佛害怕把她吓跑。

“我这样占前男友便宜，是不是不太好?”江箫扬起脸，白白的小脸上还有着泪痕，睫毛上挂着泪珠。

叶笛倒是希望她占一辈子。

“没事，反正物质上占了身体上占也无所谓了。”

江箫：……

怎么有点怪怪的?

江箫现在还贴在他身上，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今天谢谢你愿意听我讲那么多，借你肩膀用了那么久，挺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