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知前路

窗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鲜红的救护灯光这个漆黑的巷子里摇晃，照亮到周遭不同的墙壁上，能看到鲜红之下那斑驳的、长满青苔的水泥墙壁。

医护人员上来的时候李汐芮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趁此机会沈苗给她穿上了衣服，她相信如果李汐芮清醒着，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她也要保护好她的尊严。

与此同时，李汐芮所说被关的母亲也被找到，女人因为很久没有清理过，被带出来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可是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她也只是一个可悲的人。

她的头发因为没有大理像野蛮生长的植物，杂乱不已，赤裸着，有警察看不下去给了她外套遮挡，却挡不住她浑身的瘀伤。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进去的时候她昏睡着，被动静吵醒她一言不发，双眼没有光但浑身一直在发抖。

沈苗对这一对的母女只剩下同情，她们这悲惨的遭遇，就算人生还未过去多少却也已经被毁掉一大半，只因这一个没有良心的臭男人。

虽然沈苗很担心李汐芮的情况，但李汐芮被拉到医院而沈苗作为报警的人肯定要跟到局里做笔录，所以她就没办法跟去医院，只能再三跟医护人员说请务必照顾好这个女孩子，一旦醒过来就联系她。

现在李汐芮能依靠的人就只剩她了。

李东强被押着进入警车的时候路过沈苗的身边，他恶狠狠地瞪着沈苗，他说：“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可沈苗丝毫没有露出自己胆怯的一面，她正面迎击李东强瞪来的目光，“那我，拭目以待。”

她做记者这些年得罪的人还少吗？想报复她的人从巴黎开始排队，一个接一个，可她根本不想管那些，她只要做遵从自己本心的事情就行了。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沈苗接到了林秋原的电话，“这么晚的你干嘛去了？”

“芊芊给你打电话了吗？你去家里了？”

“倒没去。只是芊芊说自己很无聊，想找我说说话，我才知道你不在家。”

“我之前采访的一个孩子出事了，我必须帮她，所以这么晚出来。我这还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呢。”

林秋原静默了一会儿，他说：“苗苗，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想对你说了。我知道你热爱记者这个行业，但是有些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多考虑考虑芊芊的存在，伸张正义固然没错，但是像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看你这又进警察局了，要是哪一天真出什么事，芊芊本来就没有爸爸，要是连你都没有了怎么办？以前你在巴黎做财经板块的新闻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你更是……”

林秋原的话她何曾没有仔细地去想过，但是每一个职位都需要有人去说真话，她固然也知道说真话的不缺她一个，但是为什么她就不能是其中一份子呢？

芊芊是她的牵挂，可是对记者这份职业她着实也无法放下。

如果她想要那一份安稳，她当然也可以转职到娱乐新闻板块，那她可真是太轻松和安全，可她当记者的初心可不是为一份安稳。

她想要去发现，去挖掘，去铲除那一份又一份的罪恶，她想要将罪恶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之下，黑暗是深渊，但她想去尽力地填补掉一部分，哪怕看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微小，但她也愿意。

沈苗不说话林秋原也就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苗固执，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一件事，她认定了什么就必须是什么，就像她当初认定江禾一样，罢了罢了，任由她去吧，她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

大不了她真出事了，还有他们善后，只是苦了那么小的芊芊。

“行了，芊芊这边我陪着，你还是早点回去，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面还是挺危险的。”

“林秋原，我是女人，不是女孩子了。”

谁知林秋原回怼她一句，“不管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