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会了
“哎呀!这个表格我又没填过,真是不知道怎么填。这又是关系到全院的事,所以还是开个会讨论、讨论……”
女人甩了甩她很引以为傲的浓密的头发(五十多岁的人,在这个人人“秃然”的时代,而拥有如此发量实在是配骄傲的),略施粉黛的脸上挂起了笑容,以一种心安理得又飘浮着些许抱歉的语气跟表情,和学院秘书解释着。然后,和秘书一起,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圈人。多数都是懵圈的,包括她,表格分配给她的部分她已经填完,问了一下其他人,大家也说自己的部分已经完成。
那么,这个会是要开什么?
“那么,哈…我们就开…哈始了。”“浓密头发”拉开凳子坐下,挺直腰杆,抬头挺胸,开始发话。
她仔细看了一下“浓密头发”:年过五十,浓密黑发烫成时兴的样子,柳眉杏眼,脸部轮廓清晰,说话时嘴角上扬,端着一股子平易近人,身材匀称,尤其在这个年龄,相当难得——真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听说,年轻时她可是校花呢!
“啊,今天啊…这个会,就是要哈…把这表格哈…给他弄出来。这个哈…很重要嗯…大家要重视。所以哼…我把院长…啊…书记嗯…啊都请来了。”
“半老徐娘”就是这个毛病,站着不说话还好,一正式说话就哼哼哈哈、口齿不清,仿佛嘴里吊着一口气,随时有上不来的危险,听得人难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课的?
对,听学生抱怨过,她上课主要讲的是自己高贵又高雅的个人生活,自己争气的儿子(完全没遗传到她的头发,20多岁就“秃然”的“领导气质”满满的枸杞青年)又如何争(zuan)气(ying)了……
可能、也许,大概讲这些时,那股骄傲劲儿能打通她那口吊着的气。
学院秘书,打开投影大屏,表格赫然出现。
她顿时明白,这会还真得开。
作为项目负责人,“徐娘”只是将她从学院秘书那里听来的内容,分配给了大家,然后自己填了一格。大家填完后,她就没再打开过表格了。
如果不开这个会,真没人知道光拿钱不干事,是可以这么趾高气昂,委屈巴巴的。
“那么,啊…我们…嗯就开始改,一句啊哼…一句改。”
过去,这种表格就是项目负责人一个人填了就完了,而且不到1个小时就能搞定。而学院改革以后,负责人填表的工作要计入工作量,其他人是没有工作量的。
现在的情况却是,“徐娘”已经“白嫖”了大家,还不愿意打开表格自己统稿,非要把全体人员拉到一起改,顺便“殃及”学院那几个领导,给她站台!
会议室里的人顿时都有点儿憋不住了,包括站台的那几个。
“这个一句一句改,要改到啥时候呀!”颍老师爆发了。她最是目光如炬的,还没开始开会就已经一语揭露过本次会议的本质——某人不想干事,拉人搞事,绝对又是一场无耻的表演!
“就是,这个哪儿有必要我们来一句一句改嘛!”
“我们都填完了,统一下稿就好了嘛!”
……
见大家不满,“徐娘”顿时拉长了脸“这个嗯…啊是学院大事,每个…嗯人都要重视。我身体…啊又不好…昨天弄哼…到两三点……”
“大家要重视!今天不改完,就明天改,改完为止!”院长看“徐娘”又要老生常谈了,赶紧跳出来定调。
他太知道“徐娘”的手段了,从学院到学校她能哭诉个遍!也不知道她这种以大家闺秀为人设的人,怎么抹得开面子,上蹿下跳地哭诉的。在自己这里哭诉,他实在烦(他自己还想哭诉呢);跑到学校办公室哭诉,他没面子。马上就要上岸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
“哎呀,我们绩效改革了,改表格也是“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