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肆回

昏暗的房间中，桌上的烛火微微摇曳。

莫凉坐在桌前，褪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清秀的脸庞。虽是面无表情，但也是人畜无害。

一支羽箭穿他的左肩，一滴殷红从箭头滴落。

他拿起一块折叠整齐的巾帕，咬在嘴里。右手握住羽箭，猛地一拔。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让他原本人畜无害的脸庞，变得狰狞起来。

闷哼一声，莫凉在自己肩头穴道一点，喷涌的鲜血被瞬间止住。

褪掉衣物，露出结实且布满伤疤的上身，伤痕纵横交错，极为醒目。

在伤口上撒上药粉，用细布做好包扎，随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戴好面具，走出了房间。

这里是一座破败的院子，院子不大，仅有三间破屋，和一口枯井。

除了莫凉，这个院子里似乎还有其他人，旁边的屋子里飘出青烟袅袅，淡淡饭香。

来到门前，轻扣三下，从里面传出一个苍老而又慵懒的声音。

“进来！”

莫凉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衣着邋遢的老者，蹲坐在灶台前，目光愣愣的望着锅底燃烧的火焰。

见到莫凉，老者仅是瞥了莫凉一眼，说道道：“何事？”

“我要出城！”莫凉淡淡道。

“院内枯井下，有个密道，沿着密道走上半个时辰，就能出城。”老者挑着锅底的柴火，淡淡答道。

“多想！”莫凉朝着老者拱手施礼，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停老叫住了他。

“井下的火把估摸着已经被淋湿了，你去房间中拿一把新的便好！”说话间，老者站起身，掀起锅盖。

热气蒸腾而上，饭香扑鼻，莫凉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老者不知从哪弄出几张油纸，包好几个热腾腾的包子，抛给了莫凉。

“拿着吃吧，别饿着自己！”说着，老者盖回锅盖，又面无表情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接过包子，莫凉先是道了一声谢，继而转身离开了房间。

拿上新的火把，莫凉来到院中，翻身跃入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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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要比井口宽敞许多，而且周遭插着几支火把。正如那老者所说，这些火把已经湿透了。

几支火把的中央，有着一条一人高的密道，里面漆黑无比，更似深渊。

用打火石点燃火把，莫凉提着包子走入密道。

密道很是狭窄，勉强容纳一人前行，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散发着淡淡的湿腥味。

四周很是安静，仅有莫凉沉重的脚步声，在幽深寂静的密道中回荡。

不过了多久，密道的坡度开始缓缓上升，耳边也传来细微的吆喝声。

眉头一挑，莫凉脚下步子也加快了几分，耳边的声音也是愈来愈大。

不多时，前方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光点。

脚尖连点地面，莫凉的身形向前急速飞掠。一瞬里，竟已经冲出了密道。

这里是城外一座饭馆的后厨，忙碌的伙计被突如其来的莫凉吓了一跳。

望见莫凉脸上的狰狞鬼面，那伙计先是一惊，随即又舒了一口气，继而躬身施礼：“原来是黑罗刹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饭馆是血饮堂的据点，里面所有的伙计都是血饮堂培养的杀手。所以，他们对血饮堂的黑罗刹自然并不陌生。

莫凉轻嗯一声，将手中火把递给伙计后，正欲起脚离开，却又被那伙计叫住了身形。

“那个，还请您摘下面具，您这副面容太引人瞩目了！”那伙计说话有些扭扭捏捏，似乎很害怕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黑罗刹。

血饮堂黑白罗刹的名声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冷血无情，残忍狠戾。即便是同出血饮堂的他们，对黑白罗刹也是心怀忌惮。

微微点头，摘下脸上的面具，揣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