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诱饵

得到小泉山夫的肯定，意味着大致计划既定，犬养开始和曹顺商量具体方案。

“曹桑，按照五娘的说法，平头猴是来漕镇踩点的，应该是他们看中了这里的什么。你觉得，他是看中我们的弹药，还是看中了粮食？”

在犬养看来，游击队要打仗，就得需要弹药。同样的，上百号人上百张嘴，全都是要吃饭的，自然最看重弹药与粮食了。而且，漕镇现在是后勤周转重地，货场上堆满要运送到前线去的东西，除了弹药，就是粮食。

说实话，拿什么当诱饵，曹顺心里却还没有想好。

一开始，他和犬养想到一块去了，也是想着用弹药或者粮食当诱饵。但是，等他看到犬养身后的一堆东西之后，心弦就像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似的，又有了新的想法。

那是十几个药箱子，从外观上看很新，应该是犬养这趟从上海带过来的。

“弹药和粮食固然能钓胃口，但与这些东西比起来，效果就要差很多。”

说着，曹顺指了指那堆药箱。

犬养回头一看，当即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这个，不行。这是要往前线运送的急救药品，特地从本土调运过来的，专治创伤感染，救命的东西，不能拿来当诱饵。”

犬养的这个反应，在曹顺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也不强求，只是淡然一笑：“我也就是说说，太重要的就算了，免得到时丢了负不起这个责任。”

然后，曹顺又说道：“但是，弹药和粮食，恐怕对平头猴这种游击队不会有太大的吸引力。”

“为什么？”

犬养显然是不相信曹顺的话。

“如果放在一般的游击队面前，弹药和粮食这两种东西确实是稀缺的。但是，漕镇周边的游击队不同。江南水乡，本是著名的鱼米之乡，而游击队半军半民，他们自己种的粮食再加上老百姓赠送的，足够自给了。”

“那弹药呢，他们难道还自己有军工厂不成？”

看犬养开始较劲了，曹顺暗地里开心起来。他就是要把犬养好斗的特点撩起来，好一步一步把他引入自己的圈套中去。

“军工厂倒不至于。”曹顺还是面带微笑，一点都不着急，“但是，犬养君可能对水网游击战术了解不多。水乡游击队神出鬼没，他们活动在河汊芦苇荡里，靠的机动灵活取胜，玩的是战术，并不完全靠枪炮优势打仗的。”

“哦？”

这一下，犬养眼睛都瞪大起来。打仗不靠枪炮，在他看来完全不可思议。

“在河网里打仗，岸上的力量是够不到的，完全要靠船上的火力。但是，如果你的船在半道上突然走不动了，那是不是等于在等死？”

“船没油了？那不可能，我们的船上油料都是一备二的。”

“犬养君，不是我说你，你对对手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我们中国有句话，叫知彼知己，百战不贻。你的思路总在自己的套路上，根本没办法玩得过他们。

我们的船是烧油的，有马达，但他们的船是不烧油的，全靠橹桨。那种船，吃水浅，各种水路随便走。

但我们的船就不一样了。我们的船虽然大，但要靠发达驱动，一旦驱动的尾桨被渔网或者水草之类的缠住，就动荡不得。或者，他把我们往浅滩上引，大船极易搁浅。

到那时候，你的油再多有什么用？就算你船上有大炮，也是两个字：等死。”

“有点道理。”

分析到点子上，犬养开始有点服气了。

事实上，江南水乡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水路网，犬养是见识过的，只是没想那么多，现在让曹顺一说，自然不由得点起头来。

“正因为水上交战，可用的武器筹远比陆地交战要丰富得多，且多半是近距离交战。所以，这一带的游击队即便是用土法制造的武器，也能将装备精良的皇军置于不利之地。”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