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还钱还是谋反

“啊这……云前辈……您对段家恩重如山，但事发突然，还望您能谅解则个，至少给我们一些过渡的时间。”

段骥德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两股战战，就差没抱着云芷的大腿给跪下了。

“当初若不是看在你爹身为富商有兼济天下的气节，整个江阴我也不会只帮你段骥德。此事若让你为难，其实还有一条出路。”

听见云芷这么说，段骥德心中感激不已，泪眼汪汪的看着她：“还请云前辈指点迷津！”

可云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心神俱震。

“我要段家从现在起控制玄铁与食盐的交易，断供天宏皇室及其所有相关势力。”

“云前辈，您这是要……”

天宏国境内，段家虽然富可敌国，好赖没有兵权，也不参政，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皇室始终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单纯的商贾之家，即便再有钱，也不会撼动皇权根基。

段骥德经营家族这么多年，时刻将此事铭记于心，对朝廷年年上贡各种奇珍异宝，就是为了保全家族不被皇权倾轧，可云芷这个要求，无疑就是要他们与天宏皇室彻底对立。

他微微抬起头，心惊胆战的望向云芷。

只见少女朱唇轻启，语气稀松平常的说了三个字：

“要谋反。”

“咝——”段骥德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没哭出来，“云前辈，慎言呐！您这不是要将我们段家往绝路上推么……我们段家世代经商，有些财帛不假，岂敢与皇权相抗！若皇室调集军队对付我江阴段氏，我们那点看家护院岂是禁军的敌手。”

“这你不用担心。”云芷莞尔一笑，那轻柔的嗓音仿佛能蛊惑人心似的，瞬间抚平了段骥德心中的惶恐，“晋南侯掌兵三十余万，北境煊王麾下尚有十余万精锐亲兵，就算没有你这点小动作，谋反易如反掌。我只是急着要北堂建早些死，才让你再助推一把。”

“什么！”

在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里，段骥德听到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谋逆秘事，吓得脸都白了。他不是傻子，知道的太多容易小命玩完，云前辈将这些机要之事当着他们父子的面说的一清二楚，这可以是信任，也可以是威胁。

“时候不早了，还账还是谋反？二选一不难吧。”

这一口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再喝就没了趣味，她起身作出要走的姿势。

段骥德见此，只得快刀斩乱麻，迅速决断。

谋反会掉脑袋不假，但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云前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不是让他二选一这么简单了……而是已经替他选好了！

若他再不识趣，没等被天宏皇室灭族，恐怕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

“我段骥德在此为誓，段家上下，听凭前辈调遣！从此与天宏皇室断绝一切往来！”

得了这句，云芷才轻轻点了下头，转身消失在段家别院。

庭院中回荡着少女空灵缭绕的嗓音：“事成后，三山一田赠予段家。若有异心，悉数收回。”

过了好一会儿，段子鸿确定那个古怪的女人消失，才走到段骥德身边，不解的问道：

“爹，这么做，岂不是将我们全族人都置于危墙之下了么？这个云前辈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若我们赖账不还，她又能如何？”

说道赖账二字，段子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跟云芷夸口说段家绝不可能赖账，哪里想得到竟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儿啊，那三山一田本就是几十年前云前辈翻手而赠。我当时在一旁亲眼看着，那么高伟奇雄的山川大地，就跟个物件似的被她从袖袋中丢了出来……假使云前辈想要收走，恐怕也就是一拢衣袖的事，你我怎可护的住？”

这番话让段子鸿直接懵了，若不是听亲爹亲口说出，他只会以为是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