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地
人、对于他也很有作用。
秦亮却侧目道:“死人更没用。”
隐慈立刻道:“大将军言之有理。”
秦亮想了一下,沉吟稍许,说道:“我看,这事还是让马茂自己决定,他身在敌营,更清楚究竟有多危险、紧迫到了什么程度。”
隐慈又低声道:“若是十分紧迫,他可能都没时间送信请命。”
秦亮看了隐慈一眼,觉得有点道理。马茂那种朝不保夕的人,也许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退路,不见得一定是到了非走不可之时!
秦亮遂道:“通过‘绢仓’的密使,给马茂回信。徐州中渎水那边有个山阳池,正是魏吴之间的无人区边缘,绢仓会在那里设置一个接应的据点。叫他尽量留在吴国,不要轻易离开;但若他认为,真的有必要立刻撤离,便走水路北上。”
隐慈叹了一声,拱手道:“大将军仁义也。”
秦亮不动声色道:“马茂是在为我们办事,如果不管他,校事府、米仓、绢仓还有别的人给我们做事,大伙会怎么想?”
隐慈点了点头,起身揖道:“仆这就去安排。”
秦亮目送隐慈的背影,继续跪坐在草席上,他看着木案上的黄纸、翻译文书,又寻思了一会。
司马家在校事府、极可能有奸细没被查出来,此事秦亮早有警觉。石苞是司马师提拔起来的亲信,或许与司马师的人也在联系!
就像汉中之战时,姜维事先便知道了、魏军要通过沔水东路运输投石机;这次魏军南下,估计吴国亦已知道了消息。
当然,这么大的动静、吴国人并不难察觉到战争的迹象,无非迟早而已。秦亮这次并没想偷袭东关。
秦亮转头一看,见祁大等人披坚执锐,正在厅堂里慢慢走动,他便唤道:“祁大,去把王无疾叫来。”
祁大立刻抱拳道:“喏。”
没一会,王康入内见面。秦亮道:“给扬州都督王公翼下令。”
王康早有准备,马上打开包袱,拿出了纸笔砚台等物。那砚台里剩有已经干了的墨,王康拿起牛皮袋倒点水进去,便能搅拌出一些墨汁。
秦亮继续说道:“任命王将军为前锋,于十月初一、前后三天之内,南下进军至居巢。但不能贸然继续前进,须在居巢屯兵、等待中军大军,同时派出斥候,摸清吴军准备情况。”
王康应了一声,马上开始书写军令。
以前干这活的人是辛敞,如今辛敞升任大将军长史,提前去淮北征召徭役、骡驴、船只调粮了。
大将军司马王康便接替了收发军令的事,王康读书识字,但水平显然远不如那些士族出身的人。他看起来有点緊张,专注的眼神里还有憿动之色。
歇了一晚,次日一大早便鼓号齐作,城内一片喧嚣。大军吃过饭之后离开乐嘉,仍旧沿着颍水南下。
不出所料,九月底、秦亮便到达了寿春。
秦亮对寿春这座城很熟悉,他看到外郭沙门城楼、以及城内逍遥楼等建筑的重檐,许多回忆很容易便浮上了心头。
但是此时寿春城内已没有几个熟识的人,王凌已经死了,王广、王金虎等人,甚至诸葛诞父女都在洛阳;二叔王飞枭亦已带兵南下居巢。所以人们怀念故地,究竟是在意那个地方,还是在那里认识的人呢?
如今重回寿春,秦亮却只在城外看了几眼,连城门都没进,便带着人马直接南下肥水流域。毕竟他完全没有游历的心境。
诸军从芍陂东面,沿着肥水、继续水陆并进,直至肥水上游。至此船只无法再继续南下,因为肥水、施水之间此时不通航。军队本来就是步行、并不影响,辎重营则要换骡马车辆。
北方朝廷能调用的骡马更多,所以最后一段陆路运输、无碍大事。而东吴北伐、短板除了骑兵,其实还有个问题是后勤不足,他们很缺骡马驴牛,离开了水路、粮道便会非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