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冥府

第二节冥府

出了花海，几匹似马非马的动物踢踢他他的跑将过来，牛头马面牵了缰绳递与我们每人一匹，权且就当做马吧，我们翻身上马，打马而行，翻过一座缓坡，一座巨大的城邦出现在面前。

但凡是有人居的地方必有城邦，仿佛高墙大宅便可给人以安全感觉，神凡魔鬼一概不能免除。鬼界奕然。冥府的城墙黝黑似铁，我想起读过的关于地域之城的记载，不觉对着那城墙的材料多扫了几眼，确认那只是年深日久的一种石土混合之物，并非铁铸。

马面与我并马而行，见我又盯着城墙细看，微向我这边侧了点身，轻声解说“城墙是用米浆和着黏土夯制而成的，虽不是铁铸，其结实程度却比之尤过不及。”我对马面弯起眼眼微笑至谢。心下感叹谁能想到凶名在外的马面竟是个细心如斯的温润少年人。

城门处的鬼卒显是对牛头与马面两位大人非常熟悉，并且是见惯了场面惯会见风使舵之人，见他二人对我们客气有加，老远便跑过来牵了缰绳过去，一路殷勤送至城门内，连我们也免去了下马之劳。

进得城门，我以为会看到与凡界或魔域相同的车水马龙繁华之景像，却安静异常，街面两旁的房屋低而矮小，有好多甚至无窗无门，像是一只一只方方正正的盒子，从外面看跟本看不出来是否有人居住，我们一路打马向前穿过大半座城池，迎面一处硕大的广场，广场后一处宫殿群栉比节立。一座三人高的石碑立在殿门旁边，上书两个大字“阎宫”，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阎罗殿了。

一行人穿过广场，在距宫门百余步的地方下了马，立刻便有一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鬼卒过来把马牵了下去，四个使女抬着一顶小轿候在一边，牛头抬手做了请的手势“君上请。”我谨守自己目下的身份，上前掀了轿帘，杜尹并未推辞，抬步入了轿中坐下。在我放下轿帘的时候分明看到杜尹眼角轻抽了一下，这轿身对他来说略小了些，坐在里面佝偻着腰，实在是不大舒服。

四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使女抬起小轿健步如飞的往殿内行去，进了阎宫，并没有进正面的大殿，兜兜转转的绕过几重殿宇，在一处大屋前停了下来，杜尹还未下轿，屋内便传出一阵笑声，一个矮胖的老者一边笑着一边从屋内走出来，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抿了一下，这与我幻像中看到的老者一模一样。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经年未见，小老弟可还记得我这老哥哥啊。”胖老头一脸慈祥的笑容，小短腿紧行几步，一把拉住杜尹的手，我去看杜尹，竟也翘了嘴角，道“经年未见，小弟无一刻不在想念兄长，兄长一向身体可还安好？”我竟是头一次见到魔君原来也有如此和蔼可亲的一面。

我与白析有一刻面面相觑，心说这魔君竟是与阎罗王兄弟相称的吗？这倒是符合世人眼中的组合，神仙，魔鬼。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执把臂寒喧片刻，一同往大屋里去了，我方才一路行来想着阎罗君未用一界之主接待魔君，可说失礼至极，却原来是以私礼相会，更显亲密。

牛头马面不知是不是被感动的，有抬袖擦眼的动作。我与白析也抬袖擦了擦额角。这一路上很怕再一次落入到什么幻像中去，分不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时不时便嗅一下腕上珠串清香。

我带着满肚子疑问随着众人进了阎罗君的会客私宅，与我先前幻想中的大相径庭，不金壁也不辉煌，粗一眼看去真是又破又旧，沉了眼细看，这才是真豪门，宅中处处透着低调的高奢，若是不识货的，在这古旧的装饰中真容易轻看了阎罗君的财力。

私厅正中一张黑檀木的矮几，两边放着软蒲团，细一看竟是长生草编织的。众所周知，长生草只生在西王母第一重天的清潭湖边，姝不易得，阎罗君这一屋子里就十几只，随随便便的丢在那里。两壁挂着几幅嵌玉的挂幅，简单的白菜或兰花造型，清清淡淡又显着简洁，我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