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求仙的都是谁
第二节求仙的都是谁
桑梓镇是东海之滨离追仙岛最近的一个小镇,每年有大量的求仙之人从桑梓镇乘船下海,寻找追仙岛,通往神界的入口。相传追仙岛与蓬莱仙山紧密相连,上了追仙岛便离蓬莱不远了。
司命在桑梓镇居住百年了,每日里在出海口的码头边摆上一张小桌,为出海寻仙的人们写上一封书信,画上一幅肖像,交与旁边的驿递送回给他们的老家。书写与寄递是这个海边独有的一道风景。
海风腥咸,吹动司命案旁支起的挂番,发出轻微的咧咧之声,司命一身灰色文士衣袍,为免散发乱飞,特意戴了一顶文士帽把头发罩住,一派酸腐书生的打扮。坐在案几前看着一个个面容兴奋难抑的寻仙客。
与人代写书信便能听到别人的故事,每个准备去成仙的人都有一大堆的记忆往事要讲述,有哭的有笑的有骂的有唱的有中途向着家园方向跪地磕头的有昂首向前的,行行色色不一而足,司命就静静的听着,不管多复杂的故事都总结成寥寥数字,写了后念给委托人一听,皆树起大拇指赞一声,“高!这就是我想要说的,说到我心坎中了。”
人人都盼着成仙成神,鸡犬升天。
大隐隐于市,两个时辰,司命的书画桌从不多摆,哪怕是半刻钟的时间。到点必收,若还有排队的,便介绍到旁人那里去,码头边做这件事的人有许多,替别人写着写着,也跳上船寻仙的不计其数,真正开了慧眼有望成仙的却只冷眼旁观人间事,并不下海。
司命住在桑梓镇西郊,每日里收了代写摊,把桌案笔墨寄放于一户船屋老板那里代为保管,便慢悠悠的踱过狭长的城中区,看形色各异的人熙熙攘攘往来奔忙,下海寻仙的人几乎没有再出现过,是否真寻得仙山入口,无人得知。
百年间,司命每日里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人穿梭忙碌,看不破的红尘,参不透的情缘,抛不掉的欲望,放不下的生死。人生有八苦,除了生老病死,在桑梓镇中看到最多的便是求不得放不下。
镇上人来人往,每天都有大量新面孔涌入,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男女老幼,林林总总,五花八门,可下海寻仙的都是外边来的人,桑梓镇的人从不下海,对于寻仙之事更是绝口不提。
那边酒肆门口坐着吃瓜的光头胖子,一身肥肉推在身上,一眼看去五大三粗定是凶狠之人,司命经过时开口软语问候,笑眼一眯,马上便觉亲切和蔼如邻家大叔。具他说祖上十六代就在桑梓镇上开酒肆,镇上所有的酒肆都是他家族子孙的。
路口那间炊饼店,不知道传了几代了,小小的店面只四五张桌子,也不扩店面也不开分店,每日里只卖500张炊饼,卖完了就关门,日落时卖不完剩下的就送给店门口的乞丐,百年里换了四位店主,司命只见过两次没卖完。一次家里老人过大寿,当天炊饼全送,一次小孙媳妇儿生重孙子提早关门。
炊饼店门口的乞丐也是镇上人,且是世代乞讨,没人知道他家在哪,但是传说是个有深宅大院的富家翁,就愿意坐在街边品人论事,司命有几次陪着他一起在街边坐到日幕垂西,闲谈间被其深厚学识震了一惊。并不像个久居人下的乞丐,仿佛是个不露相的真人。夜晚分手里司命郑重其事的给乞丐行了一礼,乞丐一边拖拖踏踏的往前走,一边在背后向司命摇了摇手。
茶坊那家是后来到这镇上的,才三代人,两间店面。听说第一代人来镇上也是为了去追仙岛,走到镇上病了一场,月余之后病好了,忽然就不想去了寻仙了,捡起老手艺开了茶坊,娶妻生子扎下根来了。
像这样外来的倒是不多,镇上的原著民说不清这镇子形成的年代,也讲不清倒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出海寻仙的口岸,但家家的祖训都是相同的一句话,“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客栈老板只想着买下对面的店面扩大经营,镇子上每日往来的人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