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天枢
第七节天枢
一夜辗转,我也不知自己是睡着了没有,一忽是离陌神君用仙泽覆住我灵识指引我看清他的棋子走向,一忽笑寒元君嫌弃我酿的梅子酒梅子过了最佳时令失了鲜味。一忽天帝威严的坐在上首命我跪下,不经他首肯与离陌神君学术法罪不可恕,天雷加身。各路神仙不依不饶轮番上阵,我只觉呼吸困难气息不稳,生生憋住了一口气。
轰隆一声雷响,我猛然睁睛,翻身坐起,窗外天光已经大白,昨夜忘记关窗,夜风吹落了桌案上正在抄写的几张经文。我下了榻拾起经文,拎起水壶晃了两下,空的,只好又放下。
轰隆隆又传来两声雷音,雨点打在窗下花叶上沙沙的声音大了起来。我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有一点微微的汗湿,向右边歪趴在榻边的大迎枕上,扭头看窗外的雨势。昨晚从问心斋出来的时候,给值日功曹去了口信,嘱他今日巳时东皇太苍宫布雨,帝君卯时便起来去南极长生大帝处了,他不在宫室中,雨可以布得大一点。值日功曹果然准时的很。
雷声是值日功曹通知宫娥童子们躲雨的信号,只雨前响了两声,雨声细碎而有规律,我的眼皮再次沉重起来,迷迷糊糊的反而睡了过去,这一次无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雨还沙沙的在下,只是小了许多。窗外有了云天日出之景。
我爬起来,把榻上让我委得皱成一团的锦被铺平整齐,推开花窗看向西侧厢房檐下的计时滴漏,未时末了。滴漏计时,靠得是水滴有规律的滴在底下的容器里,容器上有刻度,到什么时辰了水到哪里了。水滴下的声音滴哒滴哒。我是最害怕这样无止境重复的声音了,便把滴漏放在了西厢的房檐下,一推窗子便可看见,又不受水滴声音之苦。
我把自己收拾妥当,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从小院里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我没有往前边问心斋里去,东皇太苍青华帝君不在东皇太苍宫中,虽然我不被禁入问心斋,但殿内落了禁制无需打扫,如无必需我并不过去,有些规矩是要自觉遵守的。
我转而向北往后花园行去,穿过花架游廊,绕过一丛翠竹便是栖雪亭了。天枢星君坐在亭中石凳之上,握着一卷书看得入神,我微撇了撇嘴,方才我隐在竹丛后面的时候明明看到他抬头向我这边张望,此时一幅全神惯注不受外物干扰专注的样子。天枢星君难得休憩,我见到他实际还是从心底里面高兴的。
我从花廊中转出来,穿过一从低矮的清香木,清香木以其能散发出淡各而得名,蚊虫蛇鼠最讨厌这种气味,是以东皇太苍宫中以清香木为各种花篱,只是寻常清香木比较高大,常为树荫,而东皇太苍宫的清香木只刚过膝的高度。
栖雪亭位于后花园的一处小山之上,位置在园内稍高,春赏桃花夏见荷,秋赏菊花冬赏雪,算是园中一处赏景的绝佳之地。此时雨过天晴,清风习习,亭中果然是读书的好去处。
我进得亭内,也未与天枢星君说话,从桌下的抽橱中拿出几只干松果,用火石点燃,投到案几上的小炉中,用镊子夹起一只茶团放在火上慢慢烤,待到茶香散出后,把茶团放到石碗中碾碎,同时在炉上座上小水壶,茶团碾碎的同时,壶中清水已开,我拎起水壶飞快的冲到茶盏中,一边冲水一边用小刷子打着茶粉,这是我新学的分茶手艺,没敢在帝君面前露,对这样分出来的茶味道如何心里没底,今天正好拿天枢星君做了小白鼠。
天枢星君在我夹起茶团放在火上烤时便把拿着的书简放到了膝上,左手握着挂在腰上的玉佩轻轻的摩挲。天枢星君今日穿的淡金色暗花纹的文士袍,腰带上会坠一只玉佩,一为装释做用,一为压袍的下摆,走动之时不使下摆因为来回迈腿的动作而摆幅过大。
天枢星君的这枚玉佩造型很奇特,不是普通的扁圆或扁方型状,也没有雕刻万字福字寿字等吉祥花纹,厚有一指,比一般的压袍玉厚出一倍多,大指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