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师从

第三节师从

离陌神君最喜欢穿桃粉色的衣服，细雪香纱的料子最能称这桃花粉的颜色，行动间雪纱轻摆，带起层层雪浪之感，把这衣袍的缥缈欲仙之处发挥的淋漓尽致。桃花粉这颜色是连女仙都很难驾驭的颜色，一个不巧便会穿出一股子妖气骚情的感觉来，离陌神君却能穿出一种俊逸脱俗的风姿来。

离陌神君素来喜欢喝我烹的岩茶，这种茶烹制的方法并不复杂，很需要一番功夫投入才能烹出香气来。我最喜欢用晒的干干的松果来烧水。天宫自然是没有这种植物的。

东皇太苍青华帝君座下负责武事的天枢星君每次下界都带回很多的松果给我，有一次甚至袖了整座山的干松果过来给我。好在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给我的乾坤袋空间够大。装这点东西还占不到多少地方。

我用头道茶细细的涮热杯子，把水倒掉，复又沏了两杯茶端给帝君和离陌神君，退到下首的桌几前，低眉敛目，对着帝君新做的画出神。

最近迷上水墨丹青，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得空就描几笔，笑寒和司命看了我的画，任我如何央求利诱也不肯做我的模特。唯天枢星君平日里忙碌极少在宫中，难得的回来一次被我逮了个正着，正襟危坐的陪我估了半日的画，末了我也没敢给他看上一眼，维恐下一次不再陪我。

离陌神君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忽然转头看向我，问道“初晴，你可知你为何一化形就是上仙阶品？”

我被这问题问的楞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似乎从未细心思讨过，被这一问忽然也觉得凭什么是我。世人都知修仙不易，所耗时间不可记数，而且皆是一阶阶渡了劫过来的，如我这般化形三阶跳的，也难怪司命星君初时对我颇有微词。我微抬头，一双眼看了帝君一眼，复望着离陌神君道：“帝君说，是我运气好。”

离陌神君放下茶盏，扭头望了东皇太苍青华帝君一眼，唇角沟出一抹笑意，转向我道“运气好？！你可知，这天上地下，四海八荒，从古到今，飞禽走兽，草木花植这等有生命之物，修成仙者众多，而器皿等无灵之物修成仙者廖廖，而你，竟卜一化形便有上仙阶品，除了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紫薇帝君，便再无他人了”。

听离陌神君把我和上古两大帝君并列而提，我着实吃了一惊，真是觉得，自己果然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运气很好的小仙。东皇太苍青华帝君是华山之颠一块顽石经风历雨修成仙身，紫薇帝君是天父盘古盘古桌上的一盏灯火的火芯所化。两位上神金石之躯，得天道授命，皆是一出世便为神君，修历不多时日便渡劫为上神。

我虽在离陌神君口中与上古神君们被并列了一回，实际上却还有自知之明，了解自己是个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仙了。听了离陌神君此言忙上前拜倒，请离陌神君再莫要说此等言论，会折杀了小仙我的。离陌神君见我惶恐如此，微微抬眼向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点了点头。

当初化形便自带上仙法力的事除了东皇太苍青华帝君，离陌神君，司命星君知道外，也只报给了天帝，着吏官在仙籍上加了我的名字，并无旁人知晓了。就连笑寒元君也并不知晓我是化形便为上仙的事情。

司命虽常把我的些糗事说与人听，却也是个有分寸之人，不然也不会在这三十六天中站稳脚跟。笑寒元君夸张的说这三十六天中没有秘密，那也要看是指谁的秘密。

就连那日替我挡了雷劫的韶光上神，怕是也只不过以为我是个糊涂小仙，忘记了自己飞升的日子罢了。韶光上神位列五大帝君之末，却未封帝，只还是上神阶品。

我跪在当地，被离陌神君一个问题扯起无数思绪，低着头只顾自己乱想，心头无数想法，乱糟糟理不出个头绪，一时间紧了脸色，叹息数声而不自知。

离陌神君垂眼看看我，半响，起身走到我面前站定，道“初晴，从你化身到如今二万八千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