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京城卓家

京城马超府卓家，叶煜嵩下了值进了府，也不曾回去换常服，先去西苑二叔那边。凌鹤堂是二房妹妹的院子，从前那个妹妹是甜甜，如今妹妹换成了小柔——二叔已经替她改名，叫钰娇了。

凌鹤堂三个字，是祖父写的，那时候甜甜将将十岁，欢欢喜喜拉着他的袖子，让他一同给她的院子挂上院名。甜甜爱书画，在他面前议论起古画大家，总是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但出了府，又格外谦逊。大抵甜甜只会在他面前，变成一个爱笑爱炫耀的小孩子吧。

叶煜嵩还记得从前，钰欣总是抱怨，说他对甜甜，比她这个一母同胞亲生的妹妹还要好。

现下想想，大抵人人都夸赞甜甜聪明，说她性子像他，时日久了，他也觉得这个小小的妹妹，与他甚是志趣相投。

只是此刻，看着金石玉器砌满的院门，瞧着里头一片富丽堂皇，他方能觉出物是人非。

如今这院子是钰娇的了。

从院子里走出个低眉愁苦的丫鬟，见着叶煜嵩愣了片刻，似不认得，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见礼，又请他稍后，自己则进去通报。

这丫鬟，叶煜嵩也不认得，依稀记得甜甜走后，她身边的嬷嬷丫鬟，都被二婶发卖了，有那么几个祖母送的，则被送去庄子上。钰娇如今身边伺候的人，全是二婶给她新添置的。

那丫鬟进去了没一会儿，便又出来，说是请大少爷进去。

叶煜嵩进门的一刻，脚步顿了顿。甜甜每次听说他来了，总是如同鸟雀一般，飞出来迎接，恨不能往他身上扑。后来被他训斥数次，说她是大姑娘了，不得做那无状之举，慢慢的，才收敛了不端庄的行径。

他自嘲的笑了笑，如今的妹妹是钰娇，可不能时时去想甜甜的好。

叶钰娇回来卓家也有一年余，开始的时候还按著贵女的教养来，请了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做她的教养嬷嬷。然后一连气走了数个嬷嬷，二叔二婶也就淡了心思。

不过这会儿见着，倒是个规规矩矩的模样。

叶钰娇让人上茶，这个堂哥与她不亲，又因公务繁忙，在家的时候少，更何况大房二房分隔两边。她也不过是在家宴上见过几回，只是听说，那鸠占鹊巢之人，与这位堂兄的关系是极好的。

"不知大哥今日来，是有何事？"

叶煜嵩低头端茶时，瞧见那茶叶就零散搁在茶盘上，袋子也敞着。再喝一口，果真有一股霉味。

他兴致索然搁了茶杯，手指在桌上磕了两下，淡淡问："你往郧县那边安排了人？"

叶钰娇心中一惊，诧异看了堂兄一眼，随即咬著牙，颇有些恨恨的冷笑一声："怎的，她跟你告状了？"

叶煜嵩心里是不高兴的，但他记得夫人与他说过，这个妹妹自幼吃了太多苦，性子难免别扭些，凡是要多替她想想，不能因其不如甜甜，就一味苛责。毕竟，虽不是甜甜主动的，到底也是甜甜占了钰娇的十五年。

他摇摇头："她若肯与我告状，也不会拖到如今。我同窗的庶弟，如今在那郧县任县令，恰巧遇到这事，认出甜甜来。我与他也算是自幼相识，如今偶有书信往来。"

倒不是他要替甜甜隐瞒，只是甜甜书信里头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小柔家里头知道他们还有书信往来，怕也是不大妥当的。

叶钰娇从前嗓音有些粗，自觉不如旁的贵女动听，便总是压着嗓音说话，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造作感。这会儿拔高音量，更是叫人听着难受："一个庶出的，也这样多事？做什么要去管旁人家的闲事。"

叶煜嵩面色不虞："自古英雄不论出处，我那友人虽则是庶出，但能力不俗，亦不是不分是非之人。钰娇，这事情却是你的不是，你作何要……"

"我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