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只是朱颜改之 一尊佛像

蕲胖子点了我的穴道后，也不急着跟我说他所谓的要事，只当了我的面叫人进来，吩咐他与王吉说我不适合当学徒，掌柜另看中了我的算学能力，要留我在他身边跟着学会计之事，来人点头哈腰应了他的话出去了。

我听着他满口的胡言乱语，硬是朝他翻了几次白眼，这人也好脾气地笑呵呵看着我，还顺便把我拉到他对面坐了下来，仍然不说要紧的事。

待他自行烧了水，坐定下来后，居然悠哉游哉地喝起了茶！

我此际又渴又累，看到他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气得头顶冒烟，牙齿咬得咯咯响，死死瞪着他。

“呵呵，听说你们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了，现下是不是很累？哦，你这么一直盯着我手上的茶，是不是很渴？”

死胖子就是故意的！

看着他这故意想为难我的样子，我气得嘴都歪了，奈何自己这会儿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眼睛瞪得久了也容易累，只好放弃与他对视，便把眼光投向对面还未完工的一尊玉石佛像上。

而他见我盯住佛像以后，竟也不再发声，与我一同看向佛像。

只见佛像的头部主体轮廓已成，身上的衣裳褶皱也俱都雕出了形状，莲花座向下垂直方向的莲花已雕刻完成、留着上半部分却未动，雕了一只向下的手臂，手掌的结印方式却未定～

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尊佛像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愣愣地盯着尚未完工的佛像发呆，一边在脑海里苦苦思索：我到底是在哪儿见过这样一尊佛像？

在齐云山的五年，才是我学雕刻技艺的时候，我学得很杂，木雕砖雕石雕线雕榄雕陶塑灰塑泥塑我统统都学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几乎看到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我就去钻研一阵子，等到玩腻了就又放弃。但也有丢不开手的，就是于金银玉器雕刻上被逼得紧一些，想丢没能丢掉。

但这五年里，我印象中是极少雕佛像类的单品，大部分时候我爱雕些日月水火，花鸟虫鱼，仕女仙君之类的轻松版面，便是偶有雕神佛类的题材，也都是配着别的物件一起完成。

而且经我手完成的都是中小件物品，只有一年，我兴致勃勃地用了五个月雕了一面墙的浮藻波浪，最后这副巨大的木雕成品被程章以五只烤鸡，三只烤鱼和一本植物画册给换走了，再然后我也不知这么个大件到底去了哪里。

所以，当我居然对着一尊佛像有熟悉地感觉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我？

我越看越觉得那尊佛似在对着我笑，他看过来的眼神透着祥和安宁，他的面容端庄凝重，他的法衣精简凝练却不乏细微处的修饰，左手结与愿印、右手结无畏印，打着吉祥坐于莲台，莲台座底上的莲花一半向上伸展似红日发光，一半向下延伸释放着希望……

我在脑中对他一阵描摹之后，他已以一种慈慧仁爱的法相完成了雕琢，完成的瞬间就看到那玉石佛像流光倾泻，一室梵音赞唱久久不歇，我顿觉洗心清肺、头脑清爽、身心怡然。

我看着他，露出了舒适安定地浅笑，遂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过了很久，久到我在似有若无的梵唱里差点坐着睡着。

蕲胖子轻轻咳嗽了一声，知道有茶盏在我身边缓慢且稳稳地落在案桌上，我仍不想睁眼，继续沉迷在清凉世界的意境中。

“你若帮我完成这尊佛像，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都满足你的要求！”

蕲胖子以粗暴的方式撩开了我眼前的轻纱，我只能自无比舒适的精神国度回到糟心的现实。

我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仍然回首去看着佛像，把他的话认真过了一遍脑，说道：“那你记住你说的话！”

一口气喝完了面前的茶，我挑了把趁手的刻刀就直接动起手来，我一摸上那块石头，就像与它早已熟知百年，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