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只是朱颜改之 蓬门秋草
终于熬到天光大亮,几个火堆也堪堪燃烬,狼群早已不见踪影。
远远的树丛中,我似看到有模糊人影晃动,很担心还是昨日那帮人,便快速掩埋了火堆,小声呼唤跛狼,它发出狗一样的呜呜声回应我,我招呼上它迅速往丛林深处而去。
我在一棵几个人展臂才能合抱住的大树底下发现了一个狐狸洞,撵了跛狼进去后,把藏在袖管里仅剩的三条鱼干都给了它,嘱它不要随意出来,我需过几日才能来看它。
跛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咬住蟒皮一角不松口,呜咽不停,我看它如此,心里酸得不行,又抱着它的头安抚好久,最后终于握爪达成协议三日后来看它。
我走前又担心它势单力薄被欺负,遂在洞口摆上许多枯枝,又吐了好几口唾液在树根上,以此提醒其他兽类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已被人占领。
抬脚走时,看到跛狼从缝隙里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我,我心中闪过不舍,但眼前要做的事,带上它可能不安全,又狠一狠心径直走开,祈祷它能平安渡过三天。
我已从昨日抓小白虎的几人口中知晓此处是三君山,经过昨日和今晨的一番比照,我非常确定此处就是我幼时所住云氏别院的后山,如果曾经住过的那处宅院还在的话,从方才所见到的人影晃动方向就可以回去。
我准备先去旧日的宅院看看,毕竟现在我无处可去,命运既然安排我无意中又回到了这里,我便顺势而为就是。
如果说别院还有什么让我惦记的,当是乳母了!
打定主意,我便将蟒皮从身上解下翻过面卷成一卷,用枯藤扎了背到背上。
又找来大片树叶以生葛麻线穿了做出一件衣裳的模样,穿到身上,再把本来就披散的头发抓成鸟窝状,又去林中倒下的古树附近,采了两朵新长出来的灵芝藏在身上,然后寻了几串普通蘑菇挂到腰上,摘了几个野果充饥后,就踩着用树皮临时扎的鞋子向山下而去。
不久,我就找到了记忆中的一条小径,正准备循着小路走出去,忽然察觉有人从后方走来。
我赶紧躲到路边一株大紫叶树后面,顺手摘了一些紫色叶子,将身上几处和脸上都涂上一些紫色汁液,又拔了些青草挤出些绿色汁液涂到身上各处,待那人走近以后,我便假装从林中横穿小径的模样,撞向来人。
“哎,哪里来的野人,居然大白天四处逃窜?”
一位满脸络腮胡、衣上缀满布丁的矮个子男人拉住我的胳膊怒道。
“对不起,大叔,我,我,我不是野人!我是要到山下去找亲戚的!”
我故意装做被他吓到的模样,还眼神闪躲,身体瑟缩了一下。
“咦,居然会说话哩!看来不是个野人,那好,你且说来,你去山下哪个村儿找何人?我看你是不是说的对,若然不是,哼!你这副样子,不是装的山賊就是近日大家伙说的偷猎之人!”
小个子大概见我有些胆小模样,便手下松了些力道,但说的话仍然有些威慑力量。
我便越发装的害怕起来,哆哆嗦嗦道:“大~大叔,我,我不是山賊,也不是偷猎的,我来寻姑姑的,她是洪嬷嬷,住在三君山山脚下,是云家别院里侏儒小姐的乳母!”
我一边说,一边装作一副委屈可怜模样。
“哎哟,你说的可是云家别院里的洪嬷嬷?难道你不知洪嬷嬷五年前就过世了?”
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说道。
虽仍是问话,抓着我的手已完全松开,复又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一番,一边打量一边露出于心不忍的样子。
“啊?什~什么?大叔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怎么会这样,我从前小时候跟我父亲来过这里的,我记得路的……我婶母说姑姑还在,她叫我来投亲,我从北边鹿门而来,到这里整整走了三个月,大叔你,你不要骗我!”
我越发表现得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