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盛暄
:“你不用告诉我,你是谁。”
“睁眼。”
那人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道:“我们见过。”
江锁抬眸看他,觉得此人甚是眼生,问:“哪里见过?”
江锁都不记得和这人在哪里说过什么话。
那人道:“就在海府门口时。”
江锁心念电转,努力回忆在海府发生的事情。
海老爷杖毙了马车夫小舟,而小舟的身边便站着眼前这个人。
江锁恍然:“见过。”
她与他只是一面之交,的确没有说过话。
伙同小舟欺侮楚温良的人是他,强行拉着小舟去行刑的也是他。
江锁问:“你也是马车夫?”
“轮不到你来问我问题!”
那人恶狠狠道:“我且问你,左丹青是你什么人?他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是你干的吗?”
那人的右手又开始发力,刀刃紧逼脖颈,满腔愤怒在刀尖上游走。
江锁被压得喘不过气,刀刃已经刺破了皮。
她双手掰开那手臂,道:“左丹青是我的师父!”
不难察觉,这个人对左丹青有一种维护至深的情感。
直觉告诉江锁,这人是自己人。
“你是……姜晚晴?”
那人问。
他锐利的双眸突然红了,在夜色的笼罩下不甚分明:“你就是姜太傅之女?左大帅的关门弟子?”
刀刃突然松开。
江锁深深吸上一口气,点了头,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我是……烬风军千户,名叫盛暄。”
“你为何会在海府?还做了马车夫。”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盛暄从怀中掏出一摞信纸。
江锁一张一张地翻看,冷汗涔涔而下。
这些信纸有的已经泛黄,以羌狄文书写,有的是近日新写的,落款者乃喻庆喜。
“当年左大帅率领烬风军驻守落城,与海修远交好。左大帅喜好喝酒下棋,时不时便会到海府一叙。”
盛暄道:“直至三万烬风军尽葬火海,我们都未怀疑过海修远半分。”
江锁问:“那为何你会伪装成壮丁混入海府?”
“并非伪装。”
盛暄道:“烬风军被褫夺封号之后,低阶的将士悉数解散。大部分兄弟是不愿回祁都的,便留在落城谋出路。有的种田,有的做些小本生意。我么,因得左大帅知遇之恩,与海老爷曾有过几面之缘,便厚着恳求海老爷收留。”
江锁安静听着,并不说话。
盛暄继续说:“我还记得,第一次找他时,他表现得极是慷慨,先是痛陈了羌狄的掠夺行为,又痛骂朝廷懦弱,要我在府上好好住下。在府上住得久了,我才慢慢发现,他其实十分防备我。这让我大惑不解。住在海府的几年里,我尝试在落城查找当年冤案的蛛丝马迹。我收集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海府,指向我们此时此刻正站着的地方。直到,我找出了这些信件。”
江锁看着厚厚的信纸,喉间一紧,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说:“烬风军已经没了。”
“烬风军还在。”
盛暄道:“兄弟们都在。烬风军当年建军时,便是府兵建制,兵农合一,农耕时耕种土地,战时从军打仗。若有战事,烬风军自当复命,义不容辞!”
江锁眼眶突然红了:“带我去见他们。”
“烬风”两个字是江锁这一生都不愿重提的痛。
当年的烬风一案,她家破人亡,失了家人,失了祁烬,失了所有。
兜兜转转许多年,她来到了落城,祁烬为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