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染指了圣洁无欲的佛子（四十一）

净梵寺

金光四溢，明净琉璃的佛殿之中，坐满了一个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小和尚。

锃亮的头顶，自带光芒。

庄重，肃穆，极富节奏的木鱼声，时不时的响起在这空旷的大殿。

每个小和尚都闭着眼，认真在心里吟诵自己的经文。

过了许久，寺内的早课才得以结束。

小和尚们接二连三的起身，离开了此地。

佛殿之外，两个小和尚终于忍不住疑惑，私下交谈了起来。

“为什么最近的早课离哀师兄都没有来？以前他可都是最早到的一个。”

“我也纳闷呢，离哀师兄对于佛法之事一向严谨，尤其他还是印光大师最喜爱的弟子，早课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应该缺席才对。”

“哎……我听说，前几天有位女施主来寺内找离哀师兄，自那女施主走后，离哀师兄就这样了，你说，是不是因为她啊？”

“这……这…这简直荒谬！离哀师兄那么圣洁，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早已断绝红尘，心性之坚，怎么会因为一名女子动摇佛心，你切不可如此胡说，要是被印光大师听见，又要罚你打扫庭院了。”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我看你是六根不净，才会生出这般荒唐的念头。”

……

两个小和尚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离开了主殿的院子。

藏经阁中

两个小和尚谈论的热火朝天的人，正坐在案桌前抄写佛经。

姿态端正，表情古板。

可是，他的字迹却十分紊乱。

就连执笔的手，也在轻微的发抖。

那双淡定从容的金眸，更是不复之前那般明亮，干净。

各种纷杂的情绪在眸底缭绕。

有压抑的黑，还有曾经被他摒弃不屑一顾，如今却染红了他整双眼睛的欲。

这些天，

每晚。

离哀都会梦到，那个人。

第一夜，她是梦的尾声，却只用一副笑容，就轻易扰乱了他的佛心。

第二夜，梦的世界里只有她。

少女牵着他的手，从冰冷阴森的死亡之地，走到了生机迸发的暖阳春日。

他们肢体相碰，如此亲密。

时间是那么漫长，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一个个脚印落在了梦里，也烫在了他的心上。

第三夜，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听见少女在他的耳边呼唤。

她说：“大师，你来了。”

娇软明媚，比伴他长大的佛音，还要悦耳动听。

明知这只是一场虚幻，可他还是沦陷。

第四夜，整个梦境，都是少女的哭声。

她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因为佛，而放弃她。

那副仿佛要永远离他而去的决绝表情，令他心慌至极。

他下意识的反驳，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说：“佛不及你。”

第五夜。

那个站在姻缘树下的少女，手上会拿着写有他名字的红丝带，抱住他的手臂，微笑着，低低的唤：

“夫君。”

他从睡梦中惊醒，可是那两个字，却萦绕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

每绘制一场梦，离哀心里的佛心，就会淡上一分。

即使从睡梦中惊醒，可再次入眠，依旧有南音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音调的转移，他都铭记于心。

那么清晰，如同烙印。

永久的，刻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经文之上，离哀手中的笔，骤然被折断成了两节。

笔尖的墨水溅到空中。

最终落在了他的雪白袈裟之上。

清冷如冰山雪莲一样的颜色，被染上了墨一般的黑。

估计，再也洗不掉了吧？

男人扔掉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