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哄我
起她鬓角的发。
街道上,打更人仍在不知死活地唱:“生莫离,死将歇——羁旅客,永明火,此憾生——”
“江茶彻底入戏了……”
宴凯揪着一颗心,裴离从白纸黑字里活生生走出来,但下笔的时候,谁也没想过这个女子活着是这样疼。
四下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刺杀》第一镜名叫不悔。
不悔,但憾。
迟燃掐白了指尖,凌厉的眉眼死死盯在方寸大小的显示器上。
镜头里哀歌不休,寒风再起。
裴离踏上窗子延伸出的木台,凌空看着平国都城陷入血色的梦魇中。
单薄的木料经不起女子的重量,发出的声响合着雨滴一起淅淅沥沥,被隐匿在黑夜里。
裴离行走在生死边界,却越发清醒。
裴离伸出手,人工制造的雨滴混合着天然的寒意落上指尖。
这颗心碎在岑明的风月场里,声势浩大,携带着粘稠入骨的寒意,一直侵蚀进肺里。
“对,就是这样……”宴凯捏紧了对讲机,紧张得难以控制到喃喃自语,“对,镜头切过去,打光,怼脸——”
江茶缓缓抬起眼皮,睫毛上有雨落的痕迹。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她越说越快,眼里的血光越来越艳,艳色与雪光一碰,撞出惊人的诡异美丽。
片场落针可闻。
“杀了,岑明。”
裴离吐出最后一句话,癫狂的笑声与纸钱一起扬上漆黑的夜空。
踏上去。
将断的屋檐,踏上去。
宴凯没有喊卡。
剧本结束了,江茶却没结束。
“宴导,剧本上没有这段——”
“嘘!别打扰她!”
监视器超出了原定的工作时长。
细小雪光浮动的窗口,裴离已经站了上去,扶住了这窗柩苟延残喘的框子。
只要再跨一步,就可以坠下去。
跳啊,跳下去啊。
迟燃屏住呼吸。
镜头里江茶忽然转过身来。
裴离在看岑明。
她深爱却从未拥有过的少年在人潮里看着他。
这是独属于她的目光,独属于她裴离的目光。
迟燃的心被这一眼狠狠揪住,从指尖开始颤抖,“她在干什么……”
片场的窗子是经受不住成年人体重的。
“江茶到底要干什么……”
宴凯兴奋如恶鬼:“太精彩了,这场即兴值得被载入史册!A组,镜头给裴离的脸,快!”
镜头迅速切换。
江茶在监视器里灿然一笑。
迟燃瞪大眼:“江茶……”
江茶猛然松开手,在窗柩倾塌的那刻向后一仰。
跳下去。
就这样跳下去。
她是敛翅的鸟,在白袍飞散间直坠下去。
风擦过耳际,是镜花水月的一场美梦。
深渊之下才是解脱。
“漂亮!”宴凯放下耳机,兴奋呐喊。
“漂你妈的头!”
迟燃目眦欲裂。
“江茶跳楼了!她没绑威亚!”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