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 第405章(修)
下初登基,手中无人可用,不利;若放过,过于优柔,朝野、列国都会以为殿下好欺,殿下登基后的第一箭就脱靶了,也不利。”南施说得很慢,像是在边说边思索:
“所以南施建议,先行将丰氏全部收押,丰氏必会喊冤,随后令云氏、白氏调查。调查过程中,云氏、白氏甚至其他两家会想办法替殿下补上空缺,算是给他们的救驾恩赏。其次,殿下要尽量拉长调查时间,观察白云二家,或可拿到二家的一些把柄。最后,拉长的过程中,物色培养心腹,挑几个紧要位置,放上心腹,敲打一下二家。一年,这个时间最好是一年,既缓冲朝中动荡,又用丰氏吸引国内外眼光,您可趁机坐稳王位。”
楚子般脸色阴沉,又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先生素来就是如此矛盾的吗?”
他话音方落,便闻锃一声金鸣,但见南施顶着镣铐的重量,抬手在眉嫣腰带一抽,竟抽出一根薄如蝉翼的软剑来。
“护驾——”
楚子般身后卫士彻底一拥而上,却见对方并没有任何攻击,竟是横剑自刎,她脖子上只有一条浅浅的红痕,血线却飚得极高,像极了玲珑洲内的自然喷泉,泥垒的顶子上一下子绽开了艳红色的花朵,甚至还有几滴血雨掉落了下来。
一滴正落在楚子般睫毛上,离眼睛太近,一滴血便无限放大,在他眼底映出满目的血雾。
他当场就懵了。
还是经渠君先反应过来,猛地扑上去,拿手按紧对方伤口,“弥天大案都是臣一个人做下的,南施有王佐之才,请殿下开恩。”
楚子般抖了下唇,忽然喊道:“太医!叫太医!不——党阙,党阙呢?有没有看好霍将军?”
“殿下——”南施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下去,唇色已无半点血色,她吃力地偏了偏头,看着楚子般方向。
楚子般立马就扑了过来,握着她的手,“别演苦肉计了,孤知道你喜欢自由,孤就说囚禁你终生,再偷偷放你出去好不好?”
南施的眼里流露出更浓重的悲伤和一点点愉悦,“殿下从小就能完美地避开南施的正确答案,奇哉。”
“君王之道,赏罚二字,罚一定要罚得人怕,谋逆重罪,轻轻放过,下次还会有人铤、而、走、险、的。危矣。”
“殿下,您是圣贤境,可哪个圣人做得好君、王?”
经渠君紧紧按着南施的伤口,可她刺得太准了,刚好在颈项一侧的搏搏跳动处,那里的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根本不是靠堵能堵得住的,至多——不过是给她多说一两句话的时间罢了。
楚子般眼睁睁看着她脸色一点点灰败,眼底的光彩一点点黯淡,到最后瞳孔放大,定格在房顶那一朵绽开的血花。
他不知道时间是过去了一瞬间,还是许久许久,只是再回神,便听到有人禀报,“殿下,温留君求见。”
经渠君眉一耷拉,“不见。”
这时,楚子般还握着南施的手,就像握着冰块一样,寒冷从五指一路冷到心里,此时听到“温留君”三个字,只觉得他太想见他了,“——进。”
谢涵再料不到走进来是这么一个场景,他抿了下唇,在南施尸体脚边单膝跪下,替对方阖上圆睁的双目,低声对楚子般道:“军中哗变。”
楚子般猛然抬头,谢涵身后一楚将跪地道:“听闻经渠君被捕,城郊细柳营——反了。”
楚国云门两座大营,一曰细柳,二曰江风,都由经渠君统管,其中江风营多为氏族子弟,而细柳营则大多王室子弟与庶民,故细柳营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经渠君早在南施彻底没气后,就走到了一边,甚至掏出块帕子擦手,此时闻言,扭了扭头。
楚子般的目光冷厉如刀,“王叔当真要同室操戈至此?几千卫士,尚且无伤大雅;细柳营和江风营对决,我国就完了。这就是王叔说的‘为国谋逆’?”
“‘为国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