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头七(2)
药海野灵,可......”孟望舒话到嘴边,却没能再继续说下去,海野灵确实是神物,但空口无凭,若是没能治好大哥的心疾,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万事留一线,孟望舒思量着,还是得跟宁馥商量之后再告诉孟苍清。
“可以补气增益,对心疾有利。”
听着这句勉强圆上的话,孟苍清也没继续多问,不想让孟望舒和宁馥一样,时刻忧心着他这个不治之症。
孟海屏倒是不像这两人心思缜密,接了话茬就道:“只要你平安就好,何必劳神费力去找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还不如和宇麟一样,多吃些正经补药才是。”
“吃补药?阿麟为什么要吃补药?”孟望舒的眉头皱起来,对那句神神叨叨的东西不置可否,却敏锐地察觉到最后一句。
孟海屏被孟苍清用手肘捅了捅,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忙改过来,“啊......没什么没什么,宇麟就是操劳过度,吃些补药调理调理身子......”
声音越说越小,看着孟望舒的眼睛,孟海屏也编不下去了,求助似的看向大哥。
孟望舒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不明白为什么孟海屏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清楚。
“唉......”孟苍清叹了口气,知道这事迟早也瞒不住,便直言道,“七日前你坠海,宇麟也身受重伤,是被假扮成你的曲韵文用簪子捅的,下了狠劲地插在心口,宇麟他......失血过多差点要了命......”
“什么......”孟望舒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孟苍清说的话,可记忆里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庞再次浮现,成了最有力的证明,“阿麟......他现在在哪儿......”
孟苍清也没想拦着她,只不过实在是担心,崇阿现在局势混乱,孟望舒若是又跑出去,怕是又会遭遇不测。
正犹豫着,还是孟曦开了口,“木公子他......肯定在冰镜小院......这些日子我们难熬,木公子更是不好过,不是在海边枯坐着,就是在冰镜小院......”
不等话说完,孟望舒就跑了出去。
身后喊声一片,可孟望舒顾不得了,即使身上的海水味道咸腥,裙子皱皱巴巴没个样子,发髻也散乱无比,孟望舒全都顾不得了,她现在只想见到木宇麟......
一路狂奔到木府,向来在孟望舒眼里是闲情逸致的水桥廊道也变得麻烦无比,砰砰砰的踏木声响彻前院,木府的人见了她都一脸惊惧,别说通报木宇麟,不把她当成恶鬼就不错了。
冰镜小院的院门紧闭,孟望舒大口喘气扶着门框,脚边是下人只敢送到门外的食盒,玉箸清洁,一筷未动。
缓缓推开门,冰镜小院满园的桂花依然细香悠扬,可坐在树下的木宇麟不再捧书执笔,周围是倒了一地的酒瓶,孤身背影,憔悴酩酊。
听到开门声,醉眼迷蒙的木宇麟头也不回,一粒一粒地捏着手腕上的砗磲佛珠,染了醉意的声音疲惫不堪,不知道将这句话说了多少遍。
“滚出去。”
浑身血液在这一瞬间逆流,木宇麟的背影也顷刻被眼泪模糊,孟望舒满心满眼,唯余心疼。
而烂醉的木宇麟此时正当头痛欲裂,察觉到背后细微的哭声渐渐靠近后,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发泄似的地边摔边骂:“滚啊!谁准你进来的!”
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被摔碎在地,声音清脆震耳,碎片锋利飞溅,孟望舒被吓得不敢再靠近,却还担心着木宇麟,声音啜泣着,一字一字,难以成句。
“阿麟......别......别摔了......会伤到自己......”
一声沉闷的撞地声,是高举起的酒瓶又再无力地滑落,木宇麟的背影凝固在原地,不敢回头,又无字言说。
枝头的桂花不解人心,一粒粒地落在木宇麟肩膀上,细微的窸窣声也成了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