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秘密
咪一样用脸来蹭。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飘摇,颈后的伤口暴露出来,那是一处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开露出一小节脊椎骨,还吊着不敢撕扯的肉沫,泡久了海水,血色被冲刷得只剩一片死灰,不像是自己能弄出来的伤口,孟望舒从小跟着孟祈见多识广,却也不知道这伤口是什么所致。
且这是人鱼的伤口,也不知道人的药起不起作用,孟望舒难办地皱起眉,那人鱼瞧见了,疑惑地歪头,不知是何意。
孟望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颈后,又担忧地看向她。人鱼聪慧,自然是知晓了她的意思,只不过被困在这不及大海万万分之一的玻璃缸里,就算她有办法,也无法实施。
藏海室除了玻璃缸,还挖掘了一方蓄水池子,长宽皆占了藏海室的三分之一,里面养着海贝壳,仙姑蚌类等,能长久地供给玻璃缸里的海水更换,若不是怕声音太大且会吓着这人鱼,孟望舒真想把玻璃缸砸碎,再让人鱼游到海水池里面去,总归能让她舒展开手尾。
也不知道父亲从哪儿带回来一只人鱼,并且神秘兮兮地也不让她知道。正想着,藏海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糟糕!黑布盖不上了!
孟望舒看着地上的黑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人鱼应该也听到了,看一眼大门,再看一眼孟望舒,慌乱的眼睛里,突然出现大义赴死一般的决绝,鱼尾一转,长发随水,游到玻璃缸正对着大门的一面,竟是这般天真地以为能用身体挡住孟望舒。
趁着人鱼转身,孟望舒迅速站起来,藏到最后一排玻璃柜后面,层层的玻璃虚化了杏色的衣裙,若是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整片没有摆放珠宝的海沙。
“咦,赵哥,这黑布怎么掉了,老爷吩咐你换水之后没把黑布蒙上去吗?”
“啊,没有吗?多半是我累得忘了吧,嗨,别提了,这人鱼怎么都不肯让人近身,一见我攀着梯子想爬上去就开始拼命地撞,我是真怕给她撞死过去,不好跟老爷交代,哎?这下怎么不害怕了,还离我们这么近?”
“可能知道我们是为她好了吧,快快快,她颈后面的伤口都要烂了,趁着她乖顺,给她换药水进去。”
“好嘞,帮我扶着梯子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冲过来吓咱们一跳,不过你说,这药水不就是海水混了珍珠粉,能有用吗?”
“这我哪儿知道,按老爷吩咐的办就行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快速地用一根软管换上了药水,之后重新把黑布妥帖地盖了上去,这才关上了门。
孟望舒探头探脑地钻出来,据那两人所说,人鱼原是这么恐惧讨厌人类的吗,想来那人鱼与自己亲近,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把腿藏了起来吧。
走到黑布面前,孟望舒轻轻地敲了敲,像是在同她问好一般,隔了不一会儿,黑布里面也传来沉闷的咚咚声。
掀开黑布的一角,孟望舒依旧跪坐在地,不见光的玻璃缸里只有她掀开的这一方小天地,一人一人鱼隔着玻璃相对无言。孟望舒先笑了笑,歪着头露出一侧脖子,夸张地抚摸了两下自己后颈,那人鱼好奇地盯着她,也照猫画虎地摸了摸自己颈后的伤口,触手却不似皮肤的柔软,而是钙化一般的坚硬。
人鱼的手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又摸了摸伤口深处,最严重的地方还未能被珍珠粉覆盖,但已经不再有撕扯般的疼痛,人鱼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手,误会地以为是她治好了自己的伤口。
孟望舒也吃了一惊,原本只是想安抚一下她,谁知道父亲的药水居然有如此奇效,见伤不过这一小会儿,就已经结了白色的珍珠痂。
既然已经没有危险,孟望舒自然不能久待,与那人鱼挥了挥手,便放下了黑布使之恢复原样。
还要给木宇麟挑礼物呢!
拿着长明灯的孟望舒一拍脑门,怎么把正事忘了,若是两手空空地出去,岂不是让阿麟觉得自己小气,待了那么久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