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成大义
一下姒紫的手,姒紫这才放下,却还是紧张兮兮地捏着指节。
“没怪你,委屈个什么劲,路上就是被这家伙给耽搁的吧?”
“嗯!”姒紫鼓着脸抬起头,气呼呼地盯着那锃亮的光头,“一介泼皮无赖!地痞流氓!大小姐不是还专门让我从城外绕回粮仓探探路况吗,我一个人的时候压根没见到他影子,可带粮食回来的时候,他就刷的一下!带着几个小弟冲出来劫我的道!”
“哼,也不去打听打听,那条道儿是谁开的,收你点过路费怎么着了?”
“呵忒!抢不过我还硬是把我们装粮食的袋子划破了,我们收拾了好一阵子才重新出发,被这光头的小弟给抢了好几块烧饼走,我怕追上去耽搁更久,就只逮了这个秃头头。”
“哎哎哎行了!骂谁呢!你才秃头头,还随处吐口水,你才流氓呢!”那光头吊着眉横着眼,好不霸道。
“骂你呢!就骂你就骂你!谁让你害我迟到了的!”
孟望舒看着吵得急头白脸的两人,扶额失语。看了眼绯樱,后者也摊摊手表示没办法。
“行了,别吵了,姒紫送官府去吧。”这俩人叽叽喳喳的要是不喊停,怕是得从白天吵到夜里,孟望舒揉了揉眉心,终于发话。
姒紫扯着绳子把他拽起来:“给你关上十天半个月的!看你还老不老实!”
谁知道光头却还挺高兴,满口黄牙乐乐呵呵:“好哇好哇,那就给我送大牢里蹲去,大牢管住还管饭,比外边儿天寒地冻的舒服多了。”
孟望舒挑眉,再仔细看了眼他的打扮,一身与流民无异的粗布衣裳,里面似乎是一件特制的练甲,体格虽看起来粗壮笨拙,但手心老茧厚实,若不是日日耕作久握锄镰,便是......
“逃兵。”
那光头明显一愣,本来无所谓的眼里突然显露出恐慌,但又随即干笑两声:“逃兵,谁啊,樊柯的逃兵都是杂种,在哪儿呢我看看。”
孟望舒笑了起来:“谁说是樊柯的逃兵了?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见他不答话,孟望舒又道:“寻常强盗押送官府判半个月的话,是在牢里有吃有住的享受着,但逃兵嘛......你说崇阿的官府,是会把你送回去,还是直接关你一辈子呢。”
“你......”光头一听,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满口胡诌!”
“是啊,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可就是赶巧了,我这小丫头姓孟,家中经营不善,却也赶巧了,做过樊柯国军用练甲的生意,”孟望舒胸有成竹地拿起一根长棍,挑开那光头的外衫,“更巧了不是,我看你这件,就和我家那桩做过的生意,有九分像呢。”
光头大骇,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抽自己嘴巴子,劫谁的道不好,非要劫崇阿孟府的救济粮道,自己好不容易从樊柯那个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鬼地方跑出来,若是被送回去,不是继续战死就是被砍头泄愤。
“姑奶奶,孟大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一定金盆洗手,再也不敢做这勾当了啊!”
伏在地面干嚎许久的光头见孟望舒纹丝不动,背后被绑起来的手开始悄悄挣扎,可怎知越挣扎绳索之间的空隙越收紧,居然把他手腕勒出狰狞的血痕。
“我说,你这光头,是想挣脱了逃跑吗?”姒紫在旁蹲着,看着他连脸上都憋得紫红,忍不住开口问道。
孟望舒瞧了一眼,也不在意,淡淡开口:“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姒紫的绳子除了他自己能解开,你就算是变成一条鱼也滑溜不出去。”
看着他愤愤不平的眼神,孟望舒顿了几秒,接着道:“不过,你若是说得出让我感兴趣的事,我就放了你。比如,樊柯现在战况如何?”
“呵,打仗还能怎么样,死人呗,”光头冷笑一声,满脸横肉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