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樊柯难民
是听孟曦说,饿到浑身血管都空了的时候,恨不得用自己的牙嚼碎自己的舌。吞咽,成了比天还大的事情。
“你是乞丐吗?我见你手脚健全,为何不某个营生?”孟望舒递给他一杯水问道。
那人接过,声音嘶哑地开口,言语混乱癫狂,却又有几分清明:“不是的,不是的!到处都在打仗!到处全是死人,逃啊,要逃命啊!不逃,就要被战马当成踏板给踩死!樊柯国人苦啊,一路翻山越岭爬到崇阿,竟是连城门都不让进来!我拼了命从狗洞钻进崇阿,崇阿好啊,民生益气,道宽瓦亮,我不认得路就往这儿人最多的地方跑,冲撞了善心善意的小少爷!我于心有愧啊!”
“樊柯?你是难民?”孟望舒没有计较他把自己认成男儿的误会,自己这一身打扮实在像个纨绔子弟,
樊柯国好战,常听说有难民往崇阿逃难,这事大家都知道。崇阿的国君也心存温良,都吃住有度地对待。
可他说的被关在城门外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城门守卫还没来得及上报?还有,为何王祁阳胡诌他是乞丐?
孟望舒垂眸看着他跪伏在地上不停磕头,心下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绯樱先行,留青备马,与我城门走一趟。”
“备什么马,绯樱去就够了,二夫人不让你出万花楼。”
白色的身影掠过,绯樱像一道闪电迅速逃离现场,留青不知什么时候背手而立,站在孟望舒身后,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留青!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表姑姑的?你个吃里扒外的!信不信我不让你当小队队长了!”
“二夫人下令都是为大小姐好,我就吃里扒外了,就听二夫人的了,不当就不当,你看他们听谁的。”
“你!”孟望舒气得恨不得给他邦邦两拳,奈何矮人一头的先天气势不足,“给我蹲下!”
留青这下倒是听话了,乖乖地单膝跪蹲,抬起一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说的话却更加气人:“你还不相信绯樱的速度吗,很快的,可能等我们吵完这场就回来了。”
孟望舒气不过:“听说的总归不如亲眼看的,若真是因为守卫失职,禀报失了时机,城外现在一大批流民无处可去,我就直接带消息给太子殿下放粮赈灾,不能让更多的人白白饿死。”
“大小姐心善留青知道,但是,你不必去这一趟,若真是心急,不如上楼请太子殿下一同等消息,也免得耽搁传讯的时间。”留青坚持着,但看她蹙起的眉头,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不行,太子殿下刚和阿麟上去一会儿,若只是那人饿昏了头胡言乱语,因一句夸大的话又给他们拉下来难免败兴。”
“那就别再担心了,一切先等绯樱回来。”
孟望舒挥了挥手,示意留青退下,但他却慢悠悠地站起来,踱步到那还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面前道:“倒是很有力气,若是再哭,我看也不用喝粥了,还没到胃呢,全给这两行泪了。”
说完便消失了踪影,那人听得愣愣抬头,却连留青的鞋面也没看见。泪水冲刷得一张脸更是狼狈不堪,一个在旁的侍女见他可怜,好意领他下去洗脸。
待他重新回来,正看到绯樱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正在回那善心小少爷的话。
“......城门外卡了三道关,城外流民起码以百数......多是上了些年纪的男子和妻女......问过了,说是上头的指令,不准放任何人进来......就连我上下城头,都向我要了通行证......”
绯樱汇报完毕,他站在门口却迟迟不敢跨进去,见那心善的小少爷朝自己看过来,不由自主地就是“扑通”一声,膝盖直挺挺地落在门外的缀金祥云的红木地板上。
“小少爷恩比天高,一碗粥本已是再造父母,但是小人斗胆,请小少爷再发发善心!救救我们樊柯的穷人吧!樊柯连年征战,钱权军得一方者逍遥快活,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