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说书
霜降院的花厅内已经摆好了晚膳,姐弟三人依次入座。
费氏擦了擦手,目光扫过徐清元,“六娘这是怎么了,面色如此憔悴?”
“正要与阿娘说呢,还请阿娘寻个好大夫给六妹开一剂安神的方子。”徐衿元将擦手的帕子递还给侍女,随后接过扶桑递来的银箸。
“只夜间休息不好吗?身子可有大碍?”费氏关切的看向徐清元。
徐清元紧张的捏着手指,过了一小会才低声回话:“回母亲,我的身子并无大碍,只夜间有些难以入眠,喝两碗安神汤即可。”
费氏颔首,抬手招来贴身侍女,“饭后你去请方大夫来府上给六娘号个脉。”
徐清元忙道:“多谢阿娘。”
“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道谢。”费氏心下叹息,不过才离开三年,六娘与她已是这般生疏了。
费氏呷了一口汤,目光落在了徐衿元身上,“前日,你见过那于漳了?”
徐衿元嗯了一声,“见过了。”
“如何?”
“外界对其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这样的人我是万不会嫁的。”若要她与于漳共度一生,还不如叫她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出乎意料的,费氏只是淡然的点了下头,“好,阿娘知道了,你既不愿那便算了。”
“阿娘,这是何意?”徐承元捧着碗看看费氏再看看徐衿元,“您这是在给阿姊说亲吗?”
费氏给他添了些菜,“这是你祖母的意思。”
“我舍不得阿姊。”徐承元蔫蔫的,连喜欢的菜也没甚兴趣了。
“莫说你阿姊,你如今也不小了,你祖母虽未提,但私下里定也在为你相看。”过了年,这两个孩子就都十六了,正是说亲的年纪。
二十那日用过早膳徐衿元就如约而至。
临近年关,各家各府都有一箩筐的事要忙,吃过这盏茶,姐妹二人下回再见只怕就得年后了。
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的时候被姨母塞了一马车的年礼。
直到马车出了魏国公府,徐衿元的嘴角都未落下过。
不过遗憾的是,这回来魏国公府并未遇见魏国夫人,看来有的事得慢慢验证。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今日出门她带的是绿萼,马车刚一停下绿萼便隔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
“回娘子的话,前面的阁楼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撒钱,这路边的百姓都一拥而上,捡钱的人实在太多了,将整条路都给堵死了。”
绿萼蹙眉,拉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果然看见阁楼上站着三四个仆童,一人提着一个麻袋往楼下撒钱,手中的麻袋才刚撒了一半,阁楼里又钻出来两个仆童,往这几人脚边再度放了一袋铜板。
绿萼放下车帘,回身看向徐衿元,“娘子,婢子估摸着是谁家有喜事呢,有些大户人家家里遇上了喜事就会寻一处高楼撒铜钱,意在让大家同喜。看样子这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婢子方才瞧过了,这旁边有一家茶馆,娘子您看咱们是在马车里稍坐片刻,还是移步到茶馆里等呢?”
徐衿元并未作声,撒铜钱的习俗她是知道的,只是这满京师的富贵人家大都会挑选整个京师最大的阁楼——金玉阁,可这家人却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阁楼,这小阁楼又恰巧在她回府的必经途中,更巧合的是,这铜钱偏巧在她路过时落下。
若是巧合的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
暂未想通其中关节,徐衿元便继续端坐在马车里,若这一切真是冲她来的,那么来人必有后招。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略坐了片刻,马车前方依旧热闹如注,隔着车板,外面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马车里难得清静。
也就是在这清净的当口,一道如雷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
“话说咱们当今陛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