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思
况且她也想不到徐广和荀鸿之间会有什么牵扯,能够让徐广替一商户养女,还是养做嫡女。
最重要的是,她的容貌与徐承元极为相似,是以他们才会对外宣称为双生姐弟。
想到此,徐衿元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再说说其他两家。”
田伦继续道:“这第二户人家与荀鸿家还有些渊源,两家祖上用的是同一个族谱,只后来分了家,一个是清贵读书人家,一个是商户富贵人家。据说这两家的小辈互相瞧不上对方,只因曾经荀鸿想给荀家捐银扩建学堂好让自家子孙前去求学,但荀家瞧不上,荀鸿落了脸,两家结了仇。”
徐衿元摇头,这两家听起来都不像是她要找的人。
难道是她猜错了,荀家人并不是她的亲人?
“还有一户呢?”
“这第三户人家本身并不出挑,府上阿郎是一举子,多年问学奈何一直考不上官身,后来便歇了心思置办了些产业,多年经营也算是个富户。如今府上阿郎与夫人已经去了,只留下一空宅,这本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人家,可二人去世多年在扬州还有人提起,只因这二人育有一女,嫁给了一俞姓读书郎。”
“俞姓读书郎?”
徐衿元心跳如鼓,她犹记得回京的第二日早晨,阿娘与父亲议事时曾提过一对俞姓父子。
“是。”田伦点头,面上带了几分惋惜,“这荀娘子与那俞郎君乃是青梅竹马,后俞郎君上京赶考谋得官身,荀娘子摇身一变成了官家娘子,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徐衿元急忙问道,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紧张得厉害。
“只可惜这荀娘子红颜薄命,未过几年好几日就撒手去了。”
徐衿元身子一晃,她闭着眼好一会才缓缓问道:“那你可知她是何时去的?如何去的?”
“仿佛是永泰八年去的。”田伦打听的格外详细,徐衿元问起他便把知道的都说了,“据说是生产时遭了罪,没能熬过去,便丢下父子俩去了。因那俞郎君如今已是扬州别驾,可还守着荀娘子多年未娶,乃是当地的一大美谈,所以才总有人记得这荀家。”
永泰八年……
徐衿元有些恍惚的站起身,时间也对得上。
扬州别驾已是从四品官,那日听阿娘与父亲话里的意思,这人应是升了官。
从州府升到京官,最低也应是个正四品,正四品官职已是不小。
她又想到那日阿娘说他们父子不容易,想来这一路走得该是有些艰难。
再想到父亲和阿娘避而不谈的态度,多年来两家又从不来往,应当是为了避嫌。
如果她与之认亲,那景元帝势必把俞家和定国公府视作一体,届时恐怕会引来景元帝的疑心。
若她为上位者,那么她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既如此,那她就不能因自己的一己之私而牵连他们。
未尽孝道已害得母亲丧命,如今更不该去祸害父亲,否则她便成了彻头彻尾的罪人。
这条路,已然走不通了,她只能再想别的出路。
稳了稳心神,徐衿元捏着手帕在屋中来回踱步。
现如今不能认亲,那她就还是定国公府三娘,若她听从老太太的安排下嫁于府,于府的人定会看在定国公府的面上善待她,可若有朝一日定国公府倒下,她亦会随之失去一切。
并非她危言耸听,从景元帝降下口谕欲聘定国公府娘子入宫一事来看,景元帝就已经将铡刀悬在了定国公府头顶。
只待抓住机会,这柄铡刀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
她并不喜欢这种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那么,摆在她面前的就只剩一条路了——入宫。
也许徐清元说得对,入宫侍奉圣人,焉知不是一种福气。
宫中虽险恶,可与之并存的却是机遇,只要她抓住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