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掷千金
反应不过,一直寡言,见状也干了,闷声答:“是。”
“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妻子父母?”
“只我们三个。”小女孩答,“他是我爹爹,亲的;他是我哥哥,认的。”
“我是捡的。”小男孩面无表情补充。
上官宴再举起重被斟满的酒杯,“兄弟这单生意,什么价钱?”
那男人眉心一跳,旋即肃容:“身为祁人,行该行之事。”
上官宴看一眼饭桌上风卷残云,小女孩一手一个鸡腿直咂嘴,“兄弟这般气节,倒不避忌在我府上吃喝。”
分明是竞庭歌绑进来的,而院中家丁排排站,人手一支棍,傻子才跑。那男人苦于无路,此言正是台阶,当即站起向两个孩子:“走。”
小男孩旋即站起。
小女孩鸡腿还在手上,晶亮眸子眨啊眨。
上官宴自腰间摸出一样东西放桌面,金灿灿。
竞庭歌挑了挑眉。
“走!”眼见小女孩不动,男人沉声去拉。
上官宴又摸了一回合,又放,两锭相排映碗碟明晃晃。
男人看了一眼,一手拽一个娃便往门外去。
“兄弟——”上官宴长声,家仆十人已在院中排出挡势。
男人不得不停。
上官宴起身至厅中央悬挂的巨大画幅前,掀起画,手一探,拎出沉甸甸一个提箱。
竞庭歌挑眉更甚。
提箱上饭桌,极细巧的锁被打开,金光耀目满室生辉。
顾星朗不是将此人的钱财敛了大半?还有这么多?!
她看着一箱目测三十个金锭,心道亏了啊,就为问个上家花这么多钱,人笨果然只能多挣钱,拿钱买脑子。
“这箱够姑娘嫁人小子娶妻了。兄弟若还想成个家,也够。便有一街坊的叔伯亲戚要接济,管他们一辈子,想来不难。”
男人终于回头。
半炷香后父子三人自后门出,华灯灿庭廊,上官宴酒足饭饱回竞庭歌屋里躺倒。
“城西扇子街米铺掌柜,是温家的人?”刚那男人供出来的上家。
上官宴斜歪贵妃榻,竞庭歌岔腿豪迈坐跟前。
“他听城南铁铺王麻子的。”
竞庭歌眨眼。
“所以王麻子是温家的人?”
“王麻子听城北群芳馆鸨母的。”
竞庭歌只觉小半生英名受到了侮辱,一时便有些声冷,“那鸨母又听谁的?”
“温据,温斐二堂兄之子。群芳馆便是他开的。”
“摸得倒清楚。”
“早年来麓州趟水便摸过了。和温据的梁子也是那时候结下的。”
“怪不得有人日日把你家当坟头,你大气不敢出。原是经年的私怨。”
上官宴微阖的眼睁开,盯着头顶天花。
“顾星朗想用你撬温家的深根吧?”竞庭歌倾身,肚子太大,有些难,“带我一个。上官家复兴,算我一份。”
上官宴岂会不知她算盘?猜不到细节,方向总明确。顾星朗和她以自己为结绳,反之,他也可以纵两头以制衡。
“亲一下。”
竞庭歌蹙眉,不情不愿往那头探,“你过来些,我卡住了。”
肚子卡住了。
上官宴慢吞吞朝榻边挪,重阖眼,“面皮摘了。不想被这么丑的脸亲。”
案头桌上皆以清水琉璃瓶盛雪白栀子花,入夜幽香比白日更甚。面庞卸下拘束,竞庭歌也觉松快,只嘴唇不快,她绞湿绢子擦两把。
“我脸很脏么?”
亲了猫猫狗狗也要擦的好吧。竞庭歌兀自饮水不理他。
“你比你师姐爽快。昔年在韵水帮她大忙,也没得这般谢,还是我亲的她。”
竞庭歌半口水呛在喉间:“你亲过阮雪音?!她还能让你——”
“偷袭。量她不敢对顾星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