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自古星夜是良宵(下)
声“好”能叫他安心。
顾星朗踏实了些。至少她答了“好”。那么他有一生的时间去慢慢捂这颗心。
他在她鬓间一吻,退开寸许,蓦然瞧见她右脸颊及耳处几道——
应该说是一片粉痕。
自然不是他干的。今早起床时也没有。
“这怎么回事?”他蹙眉。
“什么?”见他骤然严肃,阮雪音也有些懵。
他抬手轻抚过那片粉红,新而清浅,不像摔的更不像饮了酒或吃东西致敏,就像是被谁蹭的,就像是他才会在她身上留下的那种痕迹,“这一整片都红的。”他道。
阮雪音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方一笑:“应该是那只鸟刚蹭的。蹭了好一会儿,又用力,所以红了。”她亦抬手去摸,“很明显么?”
“这个距离看,很明显。”顾星朗不太愉快,“它为何这般蹭你?又不是没见过。”
“就因为从前每天见而突然好几年不见,乍见才格外夸张。”念及方才情形,她笑意里也含了几分宠溺,“此鸟天性纯真,喜恶皆形于色,这么些年跟着那个丫头,举止作派也都成了她的样子。”
“有其主必有其鸟。”都一样叫人不悦,他暗忖。
阮雪音被这么一句幼稚话逗得想笑,却听他继续道:
“便是竞庭歌好几年没见你也不会一见面就这种蹭法吧?”他回头去看身后东窗,“那只鸟呢?敢做不敢当,蹭完就跑了?”
它才在苍梧亲见了同伴受袭,现下正是惊弓之时,自然不敢在人前露面。阮雪音心下摇头,待要解释,忽听得兹拉一声响,竟是身后窗户被猛撞开了一道缝。
她眨一眨眼,顾星朗挑了挑眉,两人同时站起来,便看见窗缝间外侧台边一只深红色鸟爪。
阮雪音有些无措,不知该开窗还是让顾星朗先回避;后者却饶有兴致,一抬手将窗户整个打开,便见那巨大粉鸟正雄赳赳气昂昂立在月光之下。
他凝神打量它片刻。它也瞪着乌溜溜小眼珠子看他。
如此状态,相当——
诡异。阮雪音心道。又歪着脑袋去看它身后重重宫阙,夜已深,一团浓黑如泼墨画,自然也没什么人,巡防队伍的灯火照不到折雪殿的窗台。
但她依然不放心,不着痕迹看一眼顾星朗,转而对那只鸟说:“要不进来吧。”
顾星朗不言,只未露声色略让出些空间。那鸟睨他一眼,又去看阮雪音,对方轻点头,它一踟蹰,微展翅羽跳了进来。
阮雪音赶紧关了窗。
屋内比外间暖了不知多少倍。粉羽流金鸟耐寒,这一只又在苍梧过了好几年严冬,其实不怕冷;但骤然跃入这么一间暖室,又香气盈鼻,它如坠梦中,极其舒服伸长脖子大大展了一回翅。
阮雪音瞧它放松下来,面露惬意,也觉高兴,微笑道:“怎么又跑回来了?”
陌生人仍在屋内,不怕了?
那鸟再睨一眼顾星朗,放低声量轻鸣了几声,阮雪音闻之哧一笑,也去看他。
“干嘛?骂我了吧。”他不悦,面上冷冰冰。
“它说听见有人讲它坏话,实在忍不过,得进来正一正气势。”她难得这般浅笑盈然经久不褪,顾星朗冷眼看着,无端对那只鸟更加不满。
“你过来。有话跟你说。”他看着那只鸟。
那鸟似是从没听过比竞庭歌还要强横的指令句。更何况眼前这人才第一次见。它初时呆愣,莫名有些受迫于此间威压,然后反应,顿觉不满,立在原地没动。
顾星朗也没动,也不急,继续盯着它,无声重复刚才的话。
也是奇怪。此人一身白衣一副翩翩公子样,长得也不凶,为何竟叫自己拒绝不得?它想不通,不愿动,两只脚爪却不听使唤挪了过去。
眼见它到了跟前,顾星朗略一偏头至它脑袋边,低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