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前世的梦魇
第七十三章前世的梦魇
先前江冲借着大肉包子的情谊跟宫禁司的老贾打成一片,成功给自己混了个最为清闲的差事,一个月也就在宫里住两三个晚上意思意思,其余爱上哪上哪,连点卯都有人帮他蒙混过关,简直不要太舒坦。
而今猛然被圣上传召,江冲还以为东窗事发,路上跟传话的小太监打听一番才知道是为了安伮的事。
十二年前上榆一战,梁军主帅战死,数万将士沙场埋骨,安伮元气大伤,多年不敢再有大举南侵之意。
如今十二年过去,也是时候算算旧账了。
一个多月前,安伮皇帝派遣使团南下,国书上虽然写着“为大梁皇帝贺天宁节”,实际上满朝文武谁都知道人家是冲着三日平定荣州叛乱的平阳侯而来。
先前江冲也知道有这回事,但他当面明确回了太子,说自己除了打仗其余一概不管,朝廷什么时候准备要对安伮用兵了再知会他一声,其余就别指望他能干什么。
太子被他这混不吝的态度气得差点夺过门口禁军的长剑亲自揍他。
后来朝廷按礼仪规矩派了正副接伴使去迎接安伮使团,按脚程想来如今也该接到人了。
勤政殿内,东宫太子、两府相公、礼部尚书、兵部侍郎,还有鸿胪寺一应官员都在。
江冲给圣上行过大礼,他从蓝逖寺直奔皇宫,没来得及更衣,看着自己一身暗青色锦衣站在诸位朝廷重臣之中,不说鹤立鸡群,就是怪别扭的。
不等江冲多想,太子身边一个瘦小的老头转头看向他,“侯爷可知安伮来使所为何事?”
这位姓邹,正是前世给江冲科举使绊子却误将韩博黜落的那位邹原邹相公。
大佬问话,江冲岂敢托大,忙道:“安伮南犯之心未死,想是来刺探虚实。”
邹原又问:“若安伮南犯,侯爷可敢应战?”
江冲一怔,这就要打了?
他自己好歹也是两世为人身经百战,当然敢,但是大梁敢吗?
若要打,兵符都没有,拿什么调度三军?
这时另一位白面、蓄着短须的大佬笑着给他解围:“侯爷不必惊讶,我大梁与安伮的战事,只在早晚而已。而今安伮遣使一是为刺探虚实,二也是想看看将他们打得元气大伤的骠骑大将军的儿子又是何等风采。”
江冲瞬间明白了圣上召见他的意思,朝廷派去的接伴使镇不住这伙别有用心的安伮狗,所以需要借助驸马的威名,让安伮人因为忌惮而不敢立刻对大梁用兵。
说实话,除非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否则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多谢谭相公提点。”江冲面向圣上单膝跪地,“陛下,于公,安伮屡次南犯我大梁国土屠戮大梁百姓,血债累累理当讨还;于私,臣与安伮有不共戴天之仇,十二年来无一日不盼望着发兵北上。臣亦知晓眼下并非用兵的最佳时机,臣愿北上震慑安伮使团,为朝廷争取时间。”
这一番话既有少年人的血性,又充分表明了江冲的大局观,听得几位大佬都暗暗点头。
太子殿下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倔驴不分场合胡言乱语。
礼部尚书唐之元是一个胖老头,闻言笑道:“虎父无犬子,侯爷此行定能马到成功。”
江冲汗颜:“唐公谬赞,末将定竭尽全力。”
三位大佬发过话,此事便成定局,至于兵部侍郎和鸿胪寺少卿都是配给江冲作副手的。
其余注意事项便由唐之元细细讲给江冲,再加上去禁军衙门点齐五百精锐卫队,到家时已近傍晚。
夕阳斜下,晚霞点染了半边的天空,一座半人高的琉璃宝船折射出熠熠光彩。
江蕙和三房的小女儿江如像两个乡巴佬一样围着宝船发出惊叹声,江文洲抱臂倚着阑干看着她俩笑,彤哥儿和黄承锐凑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两只雪白的小狗在草地上嬉戏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