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使嘉丽

司加列的事在天使们的口中迅速发酵，一瞬间，似乎所有的天使们都在笑话他。

今天是所有天使的狂欢日。

莱拉说这是【洗礼节】，十三天一次，所有天使们都会受邀前来庆祝，接受来自神明的赐福，肆意地享受这一次被洗礼的愉悦。

嘉丽见识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天使的派对，看起来似乎不比人类的有多和谐。

天使们也累了，许多飞回了各自的地方。此刻在花园里的天使并不多。

要说神殿的花园，那倒真是美的惊心动魄。开阔的草坪中央端坐着一口中心喷泉，喷泉的边缘是正开的奔放肆意的玫瑰园。花园外围，修剪整齐的绿篱在摆动着，奠定了整个花园的基调。花坛的土质色泽统一，虽别于其他的土质色泽，却不显突兀，配以修剪别致的杜鹃、棒棒糖以及景石。

这让嘉丽想起了一位设计者的口头禅“小处能成景，大处也能配园”。

经过鹅卵石铺的路，嘉丽暗自为花园的完美啧啧称奇。不得不说，一切都很美好，阳光，喷泉，鹅卵石，当然——如果没有莱拉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的话。

嘉丽敢打赌，莱拉之前说的“支持嘉丽的爱慕”一定是在扯淡。

不然莱拉怎么能成天吐槽司加列的种种不是，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就是个人渣！他就算再优秀......”莱拉越说越愤怒，眼中的怒火简直要要把一个人活活烧死。

“也是个愚蠢、自负、狂妄自大的小人。莱拉，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嘉丽轻笑，温柔地扶着莱拉靠在了花园的双人椅上。这里没有很多天使挤。莱拉似乎困了。

听着暖风擦过树叶发出的细细簌簌声，嘉丽轻轻“啊——”了一声。

每次嘉丽想起什么事，都会莫名地发出这种拖着很长音的类似叹气声。譬如她想起了那次的照相机，就会叹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啊——“，想到自杀，会提高调子”啊——”。莱拉的评价是她好像一个身患绝症的老太太。

“嘉丽，你又在啊。我最怕你这样。”她听到莱拉嘟囔。

嘉丽卷起裤腿，任由膝处的草丛自由地抚摸，认真地感受着来自草这种生灵的活泼，她似乎体会到了愉悦，过了很久，她把头转向莱拉：“为什么？”

“.....我会觉得你很陌生，我看不懂你了。唉，真是奇怪，我明明知道......总是感觉你很熟悉，就好像我们一直没分开......”莱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儿。

嘉丽只是轻轻地笑着，她看着莱拉熟睡的面孔。

彷佛时间在此刻静止。两人都没了动作。

这成为了嘉丽后来回想莱拉时最美的记忆。

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就像两颗行星相撞，无论如何费尽心思地阻止，一旦温度、密度、质量和容积恰好，一旦踏上了旅途的轨迹，相撞便是无法阻止的既定安排，毁灭便是旅途的最后一站。

这是巧合吗？

司加列内心烦躁，面对一整天的嘲笑声，他一言不发。

自从他拒绝参加上一次的【洗礼节】后，随后的事情便越来越超乎预料，他很难解释为何自己的一些行为，他不止一次地怀疑是有人在整他，但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他平日里与天使友好相处，所有人都对他客气，他从来不会发怒，更不会招惹任何人。根本没有理由去整他。

他甚至在接受神明的洗礼时，大着胆子向神明请求净化自身，但神明却告诉他一切都很好。

“司加列，你看起来很累。”

这更让司加列不解，难道真的是他自己工作太累的原因？

走着走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位正在垂眸的天使。

你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吗？明明竭尽全力去避免，却偏偏那样巧合，恰好就是嘉丽，恰好就是少女安静垂眸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