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戴氏夫妇的愧疚

“戴月兰，你闹够了没有？”戴月归终于出声了，清冷的声音与她此刻的外表极其不符。

“我不，戴月归，你个（哔——），你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我当初好心，饶了你一命，你就不会活到现在！你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匍匐在我脚下！为什么，我把你搞成这幅模样，你居然还能反超我，你就该一辈子待在烂泥潭里......”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辈子待在烂泥里？你做了什么事让我陷入烂泥里了？”

“就凭我聪明，你们也是蠢，我只是稍稍耍点手段，还不是任由我骗！想当初......”戴月兰此刻的脑子并不清醒，就这样一股脑把自己以前干的破事全部倒腾了出来......

这一闹腾，直接闹过了饭点，等戴月兰被随之而来的家庭医生注射了镇定剂后，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

戴父戴母虽然饿，但被戴月兰这一闹腾早就没了进食的想法，戴月归对此倒是无所谓。但为了自身健康着想，他们还是唤来佣人煮了三碗面，量不算多。

这还是戴月兰被收养后的第一次，没有戴月兰的各种作妖，一家人坐在一起简简单单地吃一顿饭。

说起来，戴月归清楚地记得，当初戴月兰被收养的第一天。那天她还很高兴有个妹妹住进了自己家，拿着自己的玩具和对方分享，结果不知怎么地，对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戴父戴母立刻带着她把戴月兰送去医院，可对方却在醒来后哭着说：“我不该抢姐姐的玩具，姐姐别推我，我可以立刻走！”

她不记得戴父戴母当初信没信，但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和戴父戴母再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尤其是开始上学后，在为数不多的聚会时间里，每次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小摩擦，导致不欢而散。

现在想想，到底是年轻不懂事！

至于戴父戴母这边，他们也很混乱。

戴父恍惚而机械地吞咽着碗里的面，脑子一团乱。他自诩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一回想起戴月兰说的那些肮脏事，他就觉得异常惊悚。

养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算计他们的亲生女儿，还觊觎戴家的一切，他居然什么都没发现，还自顾自地偏听偏信，难怪戴月归叛逆异常，和他们越走越远。

至于戴家的产业，那可是他以后要留给自家亲闺女的，哪怕他们关系糟糕，但凭什么给她！说什么“野种”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戴母这边也神思恍惚，吃着吃着，她有些吃不下，但还是硬逼着自己又吃了几口。

一想到要不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收养了一个白眼狼回来，他们和女儿的关系，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

她是完全没想到，戴月兰竟然那般有心机地诱骗戴月归跟自己的父母对着干。可说到底，还是他们不信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却非要相信一个养女造成的。

戴母不自然抖了抖，在最初，她其实有发现戴月兰有自己的小心思，但那时的她以为不过是小女孩之间的小嫉妒，无伤大雅。可现在看看，哪里是无伤大雅，简直就是野心初露的端倪，可偏偏他们毫无察觉。

以这人的心机，想必那次在福利院他们看到有人在欺负她肯定是她自己设计的，不然早不看到晚不看到，偏偏是那个时候就让他们看到了，说出去谁信。可偏偏他们还真信了，且丝毫不怀疑。

真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那般心思，她到底是收养了怎样一个魔鬼？

戴母思绪万千，看向戴月归，轻轻唤了一声：“月月......”接下来的话，她便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

说道歉？不可能！

十几年过去，哪怕他们也是被戴月兰给欺骗了，但那伤害也都已经铸成，就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怎么可能弥补得过他们的过失！

常年的交流缺失，似乎已经让他们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