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

唐琰挥舞了一下栏杆，一道破空声惊得众人头皮发麻。

后脑勺仿佛被抽中似的，隐隐作痛。

他满意地掂量几下，快步走到车厢门口，拉上车门，拿栏杆抵住。

“那撑不住的。”傅铭铮蹙眉，“栏杆还没有玻璃结实。”

“放心好了。”唐琰道，伸手在栏杆上轻抚几下，随后才分开。

奇怪的是，不论门后的怪物如何撞击，都无法撼动栏杆半分。

他拍了两下手，转头看向神色各异的众人。

“怎么不进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给他让开道路。

唐琰好似并未察觉其他人的避讳，大大方方地手插着兜越过人群。

入目却是满目猩红。

车厢像是被血清洗过，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十具尸体东倒西歪地倒在椅子上，服装分外熟悉。

唐琰一眼就看到车厢前列，自己先前所坐的位置上正坐着长相衣着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胸膛处皮开肉绽，腥红在座椅上汇聚成一大滩，沿着裤腿流到地上。

唐琰一愣，手不由摸向自己的胸口。

傅铭铮眉头紧蹙，目光紧锁车厢内自己和唐琰的尸体。

他看向身旁的唐琰，对方眼神散漫，淡色的嘴唇紧抿，仿佛陷入了未知的梦魇中。

傅铭铮冷静的深灰眼眸浮现几分阴霾。

忽然，倒在车厢前列，最先被砍断了头的尸体抽搐了一下，接着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玩家们倒吸一口凉气，登时倒退几步。

尸体四肢僵硬地在地上爬行，找寻到自己先前被踢得面目全非的头，接着抱着头转身面对他们。

仿佛收到讯号一般，车厢内的尸体突然动作整齐划一的扭过头，脖颈转动时的颈椎断裂声令人毛骨悚然，十双嗜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众人。

合着众人颤抖的呼吸声，十具尸体共同开口，如同万千钢针沿着众人的头皮直直刺来。

——“欢迎你们看到真相。”

……

众人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难道……他们早已在最开始就死了？

喉咙里滚出绝望的嘶嚎，身后怪物冲撞车厢门的巨响仍在继续，面前死相凄惨的僵尸冲他们一步步走来。

僵尸们咧着沾满了猩红脏污的嘴，欣赏着众人陷入绝望的模样，尖利的讽笑刺耳至极。

熟悉的血腥味溢满整个鼻腔，浓重到令人作呕。

唐琰几乎是立刻就紧绷了身子。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尖锐的噪声，如同损坏的电视机，刺耳的雪花声夹杂着一声声惨叫声，在他耳边强聒不舍。

唐琰轻抚胸口，掌心下心脏有力的跳动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可自己痛到极致的惨叫声仍旧侈侈不休，唐琰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幻觉，还是自己从喉咙口挤出的声音。

侵满整个视野的血腥场面骤然消失，眼前陷入一片沉稳的深灰色中。

紧接着，傅铭铮清冷的气息传入鼻腔，那些陈旧腐烂的血腥气顿时消散一空，唐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落入一双冷静的灰色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