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此东去
第二天一早,小凡被一串急切地敲门声惊醒。
她昨夜辗转反侧,又反复从噩梦中惊醒,直到天蒙蒙亮才真正睡下。以至于今天日上三竿了还没能起床。
她随手抓来一件外衣囫囵披上,赶紧把房门拉开。
迎上前来的,是致庸紧张担心的脸庞:“师父不见了!后院寻了,山里也寻了,就是不见他老人家踪影。”
难道说师父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当师父决定了某件事情,便总是坚定的。
为了不辜负师父的用心,致庸和致凡强打精神,打点行装:几件四季衣物,几串铜钱,几枚碎银,一个罗盘还有几张馕饼。银钱和罗盘,都是在师父卧房圆桌之上找到的。两人自是明白,这是师父特意给他们备下的。
收拾好行李,两人开始盘算去处。
致凡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但致庸很快地说出他的目的地:都城昌定。
无论怎样依依不舍,总也要离去。好在二人结伴同行。
“出去转一转,有益无害。过些时日,我们再回来找师父便是。”致庸安慰师妹道。
小凡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
又是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二人对屋叩首,像是拜别恩师一样,拜别这座山间小屋。
山路崎岖,又因二人不晓得下山之路,兜兜转转,夕阳西下才来到山脚处。
荒山野岭,也不见行人过客,幸而看到东北方有袅袅炊烟升起。
师兄妹很是开心,无论如何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微凉的春风迎面吹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甜甜的幽香。
小凡顺着前方泥泞的小路向远处眺望,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槐树直入眼帘。它那嫩白的花瓣在一片翠绿之中,格外娇嫩,有如繁星点点。
记忆的闸门也似乎在这一瞬间打开了:父亲狰狞的眼神,母亲绝望的哭喊,还有那棵她逃跑时扶过的大槐树。。小凡,不禁攥紧了拳头。
“还好吗小凡?”致庸察觉出师妹的异样,不禁问道。
“我。。我好像认得这”小凡话在嘴边,却又想将它咽回去。
“哦,是吗?”致庸笑了笑,拎着小凡继续向炊烟处走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俩人看到了一间破旧的土地庙。
庙宇不大,由石头砌成,屋顶上破损的瓦片歪歪扭扭的横在上边,似乎还在竭力地坚持着什么。
庙门大敞,无遮无拦。一张木制供桌生了青苔,缺失的部分也是随处可见。正当中的土地像没有了颜色,竖起的手掌上还短了一只小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蜷缩在土地庙的角落里。在他身前点着一堆篝火。
致庸看着天色已晚,此地又杳无人烟,只能挤到小庙的角落里过夜了。
致庸稍微一弯腰,跨进小庙,微微一拜,轻声说道:“我与妹子赶路至此,人生地不熟,只得来此地叨扰,还望仁兄莫要见怪。”
听见响动,那人微微抬起了头,眯着眼静盯视着致庸,并没有接话。
他这一抬头,借着火光,致庸看得真切。只见此人花白的须发,额头上的皱纹像雕刻过的一样清晰。
眼见男人没有会话的意思,致庸尴尬地轻哼了一声,回头扶着致凡进来。因为小庙过于狭窄,二人只能坐到那个男人斜对面的角落里。中间的神像和供桌,像屏风一样的,将两面隔了起来。
致庸掏出两件棉衣,分别披在师妹和自己身上:“今天先在这里凑合一夜。明天清晨我们边走边问,离这里最近的彩霞村肯定不远了。”虽然说两人从来没有下过山,但是很多知识、常理都跟师父学了,或是从书中读到了。
两人赶了一天路也是疲乏的很。安定下来后,没过多久,小凡便靠在致庸肩膀上入睡了。
又不知更打几时,致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