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35)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恍惚,她就死了。”
“净尘我只想要她接住香囊……可我不知道她会死……”
温希恩蹙着眉挣在柯长庆怀里挣扎着,手里不小心攥着一片海棠花叫她捏得艳丽的汁水迸溅。
“你不想杀她吗?你敢说你不想杀她吗?”
“我有没有说过,我让你不要杀人,我不都听你的了吗?于姑娘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狠心,你还要把错推给谁?”
柯长庆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渐渐松了劲儿。
“长庆。”温希恩失望的看着他,眉眼冷的像块捂不热的冰块,“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和别的妖不同,才把你带在身边的。”
“不是的……”柯长庆的嗓子都叫心头的血泪糊住了,完全不敢看温希恩充满失望的眼睛,艰难地继续说着,“我只是生气,我害怕你被别人抢走,净尘对被人笑,都不愿对我笑,我鬼迷心窍的动了杀心……”
“我只是太喜欢净尘了……”
他欢喜温希恩,所以欢喜一个人是什么样,他比谁都知道。
就是受不了,受不了净尘对别人笑,这会让他被嫉妒侵蚀了自己。
温希恩直直地看着他,在看清了柯长庆眼底毫不掩饰的痴迷和爱意时,目光越发的冰冷。
“人妖殊途。”
温希恩把那支碾得稀烂的海棠掷在柯长庆脚下,长袖一摆转身离去。
柯长庆低头,看着自个儿的衣摆溅上些红汁儿,把原来白净的清袍染得斑驳。
——
雨停云散,窗前明月携清风。
吹落的小叶檀花瓣玉白,静静漂浮在木桶的水面上,送来鼻尖清凉隽永的香气。
蒲团上盘膝而坐的僧人,闭目诵经时,木鱼懒懒敲动,重复着单调的笃笃声响。
额前细汗越来越多,最终温希恩还是孟的睁开了眼睛,眼眸浑浊,许久都不见平静。
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希恩抬眼看向那安静躺于堂案上的锦囊,脑海蓦地浮现在桂花树下的少女,笑起来特别又感染力,她笑着,让人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弯了。
敛下复杂的眸,温希恩起身,伸手自下取出了一方锦盒,放于桌案缓缓打开,露出被安放在里的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
看着这柄匕首,温希恩未多言一句,拿着匕首划破心口,用瓷碗装着流下了的血。
阴奇法,还有一种极端的方法完成,那就是用讼持者的心头血代之,讼持者必须是佛门中人,而且还是法力道深的人。
血一滴一滴的流进瓷碗中,温希恩除了脸色更加的苍白之外没有任何的表情。
温希恩半分不瞥,她闭着眸,苍白着毫无血色的脸,直到把瓷碗装满。
手中的佛珠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温希恩念了一段咒语,佛珠在下一秒就断了,一个又一个的滚落到地上。
温希恩睁眼起身,却未料强烈的眩晕感传来,让他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差点栽倒。
取心头血为于萱的来世护航,以护她来世有一前程美景,衣食无忧。
只愿于姑娘能安息。
——
温希恩信步走到旁边的厢房,在殿门口一顿,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向来灯火通明的寝宫竟也昏暗蒙尘,香炉里的熏香不知道燃了几天,一进屋子就能闻到干燥浓郁的焦味。
温希恩一步一步地缓缓踏进去,柯长庆窝在床脚闭着眼小憩,头发乱蓬乱地背在脑后,眼下挂着两团淡紫,活像个山野里捞出来的乞儿。
温希恩蹙着眉想往后退一步,柯长庆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蓦地睁开眼,眼底的血丝丝丝缕缕缠住温希恩的脚踝,叫她寸步难行。
“净尘——”柯长庆仰头看着温希恩,眼角却低低疲态地下垂着,暗淡无光泽的眼眸里燃起微亮的光:“你终于肯来找我了……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