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长长的假期
那个春节,我过得异常的艰辛。
怀孕反应太强烈
浑身乏力,吃完东西就难受,什么都不能干,什么也干不了,整天在沙发上躺着。
年三十,他给我发了一张一桌子菜的照片。
年夜饭。
我数了数,有好几双筷子。
我问,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吃?
他回复嗯。
这是第一次,过年他给我发图片。
我告诉他,菜看着很好。
我这边却没有什么菜,只有一些点心,和每年一次的春晚。
想给他回复张图片,却不知回复什么好。
他不再发图片,我也不再回复。
这个年,有些悲凉。
初五回来,初六便去做手术。
然后,开始三周的月子时间。
那个月子过得很漫长,有一个世纪的长度。
我天天在家里躺着,在床上躺着。
看着日出日落。
我终于有了充足的睡眠。
他打电话问我工作上的事,顺便问了句,问我怎么了。
这可不可以看做他对我的关心。
我说没怎么。
我感到没有说的必要。
他没再问。他若真的想知道,我便告诉他。
但他没追问。
在家很无聊,真的很无聊。
有时很希望跟他聊聊天。
但他不主动给我发信息,我也不主动给他发。
终于忍不住,我给他发了张窗台上花的图片,
他回信说,怎么不开窗帘。
我说,因为照眼。
他不再回。
我不再给他发信息。
在一起工作时,似乎还能说说话,感觉关系还不错。不在一起,连话题都找不着,似乎是陌生人。
我看着长久沉默的手机。
看来,他并不关心我,他都不发短信问问我怎么了。
在他的世界里,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我的存在与否,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他的微信图像静静的呆着,似乎是一扇门,门的那边是它的主人。
那个图标,似乎在看着我,嘲笑我。
我删了那个代表他的图标,连同他所有的记录。
又一次地删掉他的微信。
他有没有删过我,像我删他时那么决绝。
三个星期终于度过。
三个星期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但无法再请假。
回来时,我看到阳台的花奄奄一息,枯青色。
已经看不到生命的特征。
只有很久没有浇水,才会这样。
走之前,我是怎么交待他的来。
花儿竟都枯死了,他熟视无睹。
一股闷气升起。
看他那般温文儒雅,谦谦君子似的人,应该是怜香惜玉的,怎么连一滴水也不给花浇。
心里有些个悲哀。
爱一个人,会爱跟她有关的所有东西。
他不爱这些花,推出,他不爱我。
悲凉充斥着我。
对他的反感再次升起。
我给他买了包零食,感谢他这一段时间,帮我分担了工作。
他有些客气,说不用。
我不想欠他什么。
重新浇水后,窗台上的众生命,开始乏着绿色的生命的光泽。
春天来临。
又是一段平淡相处的日子。
不忙的时候,开始聊天。
不知还能不能回到往日的温度。
爱搁久了,化成默然。
下午熏暖的阳光,照进青青的窗,屋里静悄悄。
办公室里却异常的热。
不知是否因为我穿了那件黑色长羊毛衣的缘故,还是太阳太温暖。
我说,好热啊。
于是,他起身去拉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