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友爱
个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忽然听见长官那边插了句话。
“我脸痛。”
四个人集体收声,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苏鹤亭醒了,头重脚轻,脸还搁在谢枕手掌上。他就睡了十分钟,眼皮沉重,感觉自己更累了。他半张着眼睛,用这个奇怪的姿势看世界,说:“谢枕。”
谢枕问:“什么?”
“你手好凉。”苏鹤亭用脸颊蹭了蹭谢枕的掌心,再用懒洋洋语气说,“你都不出汗的。”
谢枕挪开手。
苏鹤亭脑袋沉,没了支撑,只好自己抬起来,说:“我在夸你,夸你……”
他活动着酸痛的脖颈,原想下去,见谢枕神情冷漠,鬼神差,改了想法。
苏鹤亭问:“我们去哪儿?”
谢枕说:“坐铁。”
苏鹤亭摇晃起尾巴:“我只坐过——”
他忽然卡壳了,时间想不起自己坐过什么。记忆就像被切断的样,到某个节点会全部消失。
苏鹤亭没了声音,通话器里的个人却听得抓心挠肺。花栀轻轻咳了下,提醒苏鹤亭。
苏鹤亭不能领会这深意,他听到咳嗽声,趴回谢枕的肩膀,兴高采烈:“是你们啊,大家都活着?”
小顾说:“托您的福,都活着。”
苏鹤亭说:“客气客气,别嘴上谢我,有报酬吗?”
小顾口气没接上,震惊说:“凭我们的革命友谊,你还要收取报酬?!”
东方说:“人心难测啊。”
俞骋说:“我们都没钱。”
苏鹤亭得把猫耳凑近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他说:“没钱用别的抵吧。”
通话器里安静秒,东方友好建议:“不如你把我们长官——”
通话就断了。
谢枕说:“下来自己走。”
苏鹤亭猫耳飞平,说:“我手痛、腰酸、脚抽筋。”
谢枕转过目光。
苏鹤亭面不改色,对天发誓:“我真的手痛、腰酸、脚抽筋!”
谢枕说:“就到铁站。”
苏鹤亭答:“言为定。”
谢枕背着苏鹤亭继续走,太阳出,城市内的温度就飙升。道路两侧没有遮阴的树,阳光晒在苏鹤亭背上,晒得他出汗。
猫的精神头过,恢复半死不活的状态。他被晒了会儿,问:“到了吗?”
谢枕说:“没有。”
苏鹤亭蔫头耷脑:“我好热,白天怎么这么热……要到了吗?”
谢枕说:“自己看。”